季宁川头昏脑胀，在洗手间缓了一会儿，依稀找回些许神智，才踩着略显摇晃的步伐，回到餐桌上。这时宴会已至后半段，大家正当酒酣，气氛火热，打乱了座位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热闹地聊着天。
他晕晕的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旁边的人来来去去，渐渐稀疏，不久后周围就变得很安静，然后有一个身影向他走来，在他身旁落座。季宁川慢半拍地转过头去，只见明亮的灯光下，来人面容白皙，唇色浅淡，金丝眼镜映着光泽，遮掩住了镜片后的双眼，让人看不清神色。
季宁川眨了眨眼，才认出他是柳絮春。
柳絮春似乎有些忐忑，他犹豫了两秒，才将一瓶酸奶放到季宁川面前，温声道：“我看你吃得不多，一直在喝酒，喝点酸奶会舒服一些。”
季宁川呆呆地望着柳絮春，听着他的话，却难以理解领会，声音从他左耳钻入，又从右耳钻出，如同风过无痕，难留印记。可他脸上并无酒色，坐姿也不似那些喝醉后就没了骨头的人，而是一如往常的克制端正，只有眼神略有些发直，别的看上去却毫无异状。
因此，柳絮春并没有看出他是喝醉了，只以为季宁川还在为早上的事情心有芥蒂。
“对不起呀，”他垂下眼睛，遮掩住眼底的情绪，又轻又缓的说，“今天早上我那个样子，是不是吓到你啦？怪我，没有提前见你一面，跟你解释清楚。我太高兴了，一时忘形，以后肯定不会了，我向你保证。”
柳絮春暗中攥紧拳头，克制了几秒，将那些自认不应当在此刻出现的情绪都压下去，才抬起眼睛，真诚地望向季宁川。他的眼中满是毫无破绽的歉意，纯洁而正直。
——就好像，他真的只是一位慈爱的继父。
季宁川又眨了眨眼，其实没有太听懂，却已经察觉到眼前的人似乎是在和他聊天，那按照礼貌，他应该予以回应。于是他慢吞吞的张开口，“哦”了一声。甜腻的酒气从他身上弥散开，让柳絮春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脸颊有些发烫。
季宁川的目光落在柳絮春滑动的喉结上。那个小小的凸起嵌在一截白皙的脖颈上，如同雪地上挺起的雪峰一般，线条凌厉，却又小巧玲珑，顶端略有些尖，上下滑动时，会在空气中留下优美的弧线。
季宁川在朦胧中觉得，它很适合被含在口里，细细舔舐。
它应该也经常被他含入口中，因为此刻，他的脑海中尽是混乱而色情的画面：他掐着眼前这个人，将他推到墙上或床上，抬起他的下颚，将他脖颈上的喉结含进口中，毫不留情地用舌尖剐蹭碾磨。
有时，他会单纯的亲它，让身下的人发出难耐的呻吟，两条腿不自觉地并在一起，饥渴地相互磨蹭，祈求他的垂青；有时，他会边肏边亲，那时这人便会浑身颤抖，像被叼住了致命处的母兽，瑟瑟发抖地展开身体里最柔软的密处，讨好地流出无穷无尽的甜蜜汁液。
季宁川干渴地吞咽一下，对柳絮春伸出了手。
他可以对他为所欲为的，季宁川模糊地想，他们已经这样做过无数次了。
他想亲他，就可以亲。
柳絮春一愣，看向季宁川伸出的手，不知为何呼吸都摒住了。或许是冥冥之中的预感，又或许是无法抗拒的吸引，柳絮春就这样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顾大庭广众、人来人往的喧闹环境，一动也不敢动。
他就这样看着，怀着隐秘的期待，看那只修长白皙的手离他越来越近，直到即将碰到他的脖颈——
“宁川！”然而下一刻，一道清亮而着急的声音打破了暧昧的气氛。
一个少年着急地跑过来，他穿着一身白衣，是BA－luxury今年春夏新出的高定款，将他纤细漂亮的身形勾勒的玲珑有致。他穿过熙攘的人群，柔软的黑发随着奔跑，在空中划过优雅的弧线，清亮的目光急切地在场上巡视片刻，精准地落在季宁川身上，然后眼中一下漾起明亮的惊喜和安心的笑意。
他笑了起来，快步来到季宁川身边，眼中全然看不见旁人，只凝视着醉酒的少年，关切地问：“感觉怎么样，难受吗？”
季宁川转头看向他，定定地望了他几秒，才认出人来。“晴云。”他的声音有一点沙哑，含着醉人的磁性。
白晴云的耳朵红了。
柳絮春绷紧了身体，眼神一点点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