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天际乌云翻滚,飘着细小的雨丝,天色阴沉,季宁川躺在床上,翻了几次身,眼睫阖动,慢慢睁开眼睛。他的眼神有些茫然,仿佛仍沉浸在梦里,不知今夕何夕,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清醒过来,揉着额头坐起,拉开窗帘。
春雨淅淅沥沥落了一夜,地面一片潮湿,花草树木被笼上一层朦胧的水汽,清透的水滴顺着叶片滑下,坠在叶尖要落不落。季宁川怔怔的,呆坐一会儿才回身拿过床头柜上的《艳春番》,指尖不自觉地摩挲两下,一页页翻开。
昨夜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与书中漫画全然相符,漂亮温和的继父敲门进入他的房间,脱下浴袍,赤裸着白皙修长的躯体坐在飘窗上,一边喁喁私语着双性人的秘密,一边张开双腿引诱他,露出胯下隐蔽私密的桃源,勾引他去抚摸、肏弄,在捅破处子膜进入他的身体后,更是爽得胡言乱语,放肆呻吟,淫词浪语不断,身下淫水汩汩流淌,不仅将飘窗彻底打湿,更是流到了地上,留下一滩晶莹水渍。
梦中一切,在醒来后不仅没有褪色,反而愈加鲜明,仿佛亲历,好似这一切确实曾在他的生命中发生过,埋藏在记忆深处,如今不过是因缘巧合,又被他记起来了而已。
他好似是真的认识柳絮春的,不然为什么会觉得那样熟悉?仿佛一闭眼,不必细想,眼前便能分毫毕现地浮现出他纤长浓密扑簌颤抖的睫毛,含着水光茫然迷离的双眼,湿润红嫩不断开阖的薄唇,或高或低柔媚婉转的呻吟,光滑细腻汗湿微潮的皮肤,以及丝滑水润紧致舒适的女阴……
季宁川呆坐片刻,脑中思绪万千,茫茫然过了许久,才起身穿上衣服,撸了两把头发,去浴室洗澡。床上,《艳春番》依旧翻开着,露出一页漫画:十八九岁的少年倚靠着墙,嘴中叼着烟,烟雾迷离中,他修长的眉眼越发艳丽,瞳孔深处闪着深蓝的光泽,与耳钉的光芒交相辉映,勾魂摄魄。画面右上角框出一小片空白,写着他的名字——柳景笙。
端午假期将尽,季宁川上午将家中器具一一规整,盖上防尘罩,锁好家门。十一点多赶去火车站,中午匆匆吃了一点,便开始检票候车。高铁车厢环境略显嘈杂,既有返程的上班族,又有旅游的游客、带孩子的家长、青春昂扬的学生,每个人发出一点小动静,整个车厢便喧闹起来。季宁川的座位靠窗,外面雨仍在下,淅淅沥沥的雨丝落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水痕。
季宁川靠着椅背坐下来,想到上午临走前放进行李箱里的《艳春番》,有心继续向下读,又顾忌着人多眼杂,它到底是本艳书,不方便在公共场合翻看,于是看了一会儿手机,便转头看向窗外。
家乡这边绿化做得好,窗外连绵起伏一片绿意,青青原野和松涛林海相映,远山湖泊与旷野薄雾交织,尽管天色没有放晴,阴雨霏霏,也别有一番风韵。火车飞快地穿过空气,风驰电掣地驶过,季宁川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听着车厢里此起彼伏的喧闹声,眼皮渐沉,慢慢睡了过去。
黑暗中,另一幅场景缓缓浮现,他又做了梦。
季宁川推开家门,还未放下书包,便听见一声——“川川?”
会这么叫他的人,家中只有一个。季宁川转头,果然见玄关处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穿一身黑,头发挑染成幽蓝色,右耳带一个蓝钻耳钉,T恤上印着巨大的狼头,毛发根根挺立,模样逼真。
他的继兄,柳絮春的亲子,柳景笙。
柳景笙有混血统,长得十分漂亮,五官立体,眉骨略高,眉峰如刀,眼窝凹陷,睫毛又长又密,瞳仁偏黑,却又带着几分深蓝色,鼻梁高挺,唇薄如削,皮肤白得像雪,是黄种人难以达到的白皙度,有明显的异域风情。
虽是混血,但他是代孕而生,从小没有妈妈,一直在中国长大,性格张扬叛逆,行为放纵不羁,曾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不良少年,到高三才定下心来,高考之后,柳絮春用了一些关系,将他送进燕都大学,但他和柳絮春的关系十分紧张,两人几乎已经到了见面不说话、说话必定吵起来的地步。
但他对季宁川却很好,态度和善,聊天谈不到一处去也不生气,经常无所事事地坐在季宁川房间里,看着他学习忙碌,一整天都不腻,每逢节日总有礼物,与朋友聚会也会叫他,显然是把他当自己人。季宁川与他性格迥异,对他在某些事情上的做法不敢苟同,但也感念他的善意,与他关系不错。
“阿笙。”季宁川应一声,提着书包上楼往自己房间走,“阿笙”这个称呼,是柳景笙坚持让季宁川叫的,说是听着亲密。
柳景笙跟在季宁川身后,也往楼上走,边走边说:“昨天我听到了。”他的语气十分随意,态度也满不在乎,以至于季宁川没有反应过来,问:“什么?”
柳景笙笑了笑,“昨天,那个老男人进你房间勾引你,让你肏他,我听见了。”
季宁川脚步一顿,微微皱了下眉,他觉得应该向柳景笙解释一下,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他的确是肏了柳絮春,柳景笙说得没错。
柳景笙勾住季宁川的脖子,漂亮的面孔凑到他面前,脸上带着笑意,眼神却复杂难辨,“他肏起来怎么样,舒服吗?”
季宁川:“……”
柳景笙笑一声,“应该没有很舒服吧,他年纪那么大,搞不好屄都松了,虽然又骚又贱,但用起来却未必爽。”
季宁川略一拧眉,“你不该这么说他,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我说——”柳景笙拖长声音打断他,眉峰挑起,“不是吧,这他妈才肏了一次,你就护着他了?”他凑得更近些,鼻尖擦过季宁川的鼻翼,眼睫落在季宁川的眼睛前,瞳孔幽深,“那么爽?你喜欢?”
此时的柳景笙张扬又放肆,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攻击性,脸上虽然带着笑,但那笑却只有薄薄一层,情绪莫测。季宁川后退一步,不动声色地戒备,“你想说什么?”
柳景笙顿一下,见季宁川后退,便顺势收回一直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指尖捻了捻,眼神落在季宁川脸上,又很快移开,盯住楼梯一角的装饰,过了一会儿,说:“我就问问,你喜不喜欢。”
季宁川沉默片刻,道:“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如果你不喜欢,可以与你父亲谈。”说着,他没有再理会柳景笙,转身上楼。
柳景笙在楼梯下几阶,仰头看他,低声说了一句,“肏,那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眼见季宁川拐上三楼,身影快要消失,柳景笙急忙快跑几步,追了上去,“川川!”
他拉住季宁川,舔了舔唇,垂在身侧的左手有些颤抖,咽了下口水说:“我是想说,你要是喜欢……如果还想要,我……肏,我他妈也行。”
季宁川愣住,“什么?”
前头的话已经说出,后面就容易多了,柳景笙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贴在季宁川身上,搂着他说:“你要是喜欢那样儿的,我也成。我是他的儿子,他有什么,我也都有,他年纪大了,肏起来不爽的,而且也不知道他以前私生活如何,干不干净。我不一样,我年轻,还是雏儿,你想怎么玩,我都能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