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信字如魇语般缠上心膛,勒着他的心将他拽入深渊。
大滴的泪珠落下,无力感涌上心头,萧连乐感到了疲倦,他想开口但又不知道问什么。
好累……萧连乐闭上了双眼撑不住身子的向前倒去。徘徊在他小腹的手似乎早就料到,往上一抬撑住了他的身体,将他摁入自己的怀中。
萧连乐原本阖上的眼睛微微睁开,双手无力的想掰开小腹上的手,他声音含糊的说道:“我好累,让我睡一会吧。”
他不在挣扎掰扯,意识慢慢滑落,在身后的人唤了两声师尊后,就昏睡了过去。
……
头有些昏沉的发疼,萧连乐环顾四周,渡生靠在他床边,熟悉的家具布局让他有些迷糊,仰头看见的木制天花板让他确定这不是魔宫。
没发疯的话,这里应该是他在玄天宗的家。
昏睡前记忆慢慢的复苏,萧连乐一时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他摸索着下了床,慢慢的往外走去。萧连乐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推开门慢慢瞧着,屋内的摆设和当年分毫不差,连木头的磨痕损耗都相差无几。
因心口疼得厉害,萧连乐确信这大概不是梦。他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是否该开心,他气的扶着门框,滑坐在了门槛上。
萧连乐坐在门槛上又气又笑,他明白这多半是顾晏辞弄出来的,但实在想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
死孩子,萧连乐忍不住在心里骂道,缓了一下起身走向后院,顾晏辞多半在那待着。
阳光正好,照着院子里一片暖意。
顾晏辞站在树荫底下,看着师尊向他走来,他五官清朗精致,光打在他身上就像渡了层金光。
萧连乐走近看他躲在树荫底下心情有些复杂,猜不透他的想法,看不懂他的行为。
“你是不是叛逆期……”
在喉咙里转了几转的话语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萧连乐看看他又叹了口气,捂着心口坐到放在院中的椅子上。
刚坐下就看见面前浮着一个玉制的药瓶,抬眼望去就看着顾晏辞有些怯生生的看着自己。
萧连乐有些无语,他拍拍另一个椅子道:“过来吧,别躲着了,长这么大我能打你不成。”
看他坐了过来,萧连乐接了玉瓶,手撑着头揉了两下,开口道:“你自己解释吧,我问不清。”
“疗伤心脉的药,您心脉有点伤着了。”
摩挲玉瓶的手一顿,萧连乐气的直接开了瓶子往嘴里塞了一枚丹药。
药香溢出,丹药化成灵气裹住心脉,心口舒服了不少,萧连乐却觉得自己伤的可能不是心脉而是血压。
他闭上眼,努力平和着声音道:“你不长嘴不愿说就算了。滚吧,我不想见你。”
“师尊。”
萧连乐听见唤声,也不愿意睁开眼去瞧他,只是摆摆手让他走。
“师尊……”
这次萧连乐睁开了眼,声音离的太近,几乎是挨着他喊出的。他睁眼就和顾晏辞那双幽黑的眸子对上,离的这般近,他眼中却什么都没有,就像一潭深渊的死水。
“我将玄天宗毁掉前,挖走了这,练成了芥子空间,又一点点打磨还原了当年还未崩塌的样子。”
顾晏辞停顿片刻,原喜怒哀乐皆无所出的眸子却迷茫的眨了两下,他有些迟疑的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让您痛苦,我应该早就将此处交给您。”
顾晏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带着师尊去看玄天宗的遗迹,他明明应该在表达歉意的那天就将芥子空间奉上。他像被拉了一下神经,吞下了所有的言语,然后半夜有些烦躁的去处理突然出现的仙府。
仙府……顾晏辞觉得像自己抓住了什么飘忽的东西。
愣神片刻,脸上好像被轻轻拍了两下,萧连乐看着他,神色有些复杂。
听着太像叛逆期,反而生不出气了,甚至有点想笑。
“知不知道都是我的错,您罚我好不好,别气了。”
顾晏辞解着自己的上衣说道:“我脱了给您打。”
萧连乐愣了一下,看他眉眼低垂神色认真,有些惊恐将撑在上方的顾晏辞推开,又忍不住将他的衣服拉了回去。
他站起身指着顾晏辞,手指和声音都在发抖道:“你别来这套,我必然罚你,让我回屋想想……”
萧连乐说完就转身快步回屋,听着身后传来一声师尊,砰的一声关上了院落门。
真是打和骂都怕他爽到,萧连乐呸了一声,晃回了屋内。
顾晏辞站在院外笑了一声,将衣服整理好后,迈步准备回到屋子。
而在迈入门槛那一刻,顾晏辞却隐约又听见那个熟悉声音,男声夹着女音,像幼童却有苍老无比,明明是人类的声音却又混着动物的吼叫。
祂说:
“杀了他吧,他将永远属于你。”
顾晏辞脚步停顿了一下,眉头微皱,关上了院落的门。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