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连乐正背对着顾晏辞,他上身赤裸膝间堆着准备换上的衣物。
只是半日他一身欢爱的痕迹已经消退的差不多,除了顾晏辞昨日最后留下的那些咬痕。
萧连乐的手指摸过脖颈间的齿痕,有些头疼的想着怎么遮掩。
他拿着衣物比对了一下颈口后,最后只披了一件外衣就站了起来。
“就穿这点出门?”
他背后传来顾晏辞透着惊讶的声音,萧连乐回头就见他盯着自己,忍不住小声呵斥道:“转回去。”
听着没什么底气,但顾晏辞还是乖顺的背过身去。
萧连乐披着外衣,来到衣柜前挑了半天后,一件高领的都没发现。
他认命的换上了准备好的衣物,坐到了梳妆台前,手持着木梳慢慢地通着头发,而木梳很快就被顾晏辞接手,梳子从中通向发尾,如多年前一样。
多年前……萧连乐缓缓阖上双眼。
顾晏辞幼年确实瘦弱的吓人,萧连乐看他拿着木梳,都怕他手咔嚓一声折过去。
他从孩子手里拿过木梳,为他慢慢的通着头。春去秋来几转,小孩子身上添了不少肉,头发也成枯黄干燥变得发黑水亮不少。
长大了,手都能舞动剑了,自然也不会被梳子压折。萧连乐原想着让他自己梳妆束发,但看顾晏辞手捧着木梳,平日没有波澜的眼中,有些水花的望着他时。
他承认自己心软了。
但再心软也要有个限,就这么被水汪汪的看了几个月,萧连乐终于免疫。哄着孩子讲着道理,终于让顾晏辞不再用失望又伤心的眼神看着自己。
看他干脆利落的梳好束发,萧连乐在旁边后知后觉的想着,自己是不是被孩子哄了。
他帮着顾晏辞规规矩矩的梳妆打扮,自己却懒散的很。只要不出门或者没客人上门,都是红绳一绕,绑个马尾结束。
而等顾晏辞再大些,就反过来帮着他束发梳妆。萧连乐当年感慨过孩子大了尽孝心了,但现在看来……
是狼子野心啊!
头冠束好,顾晏辞的手指摩擦着萧连乐的嘴唇,还是没忍住贴上去亲了两口。
嘴唇被他舔的泛起水光,萧连乐拿手指抵开他,又指着自己的脖颈上的牙印道:
“消了。”
他以为顾晏辞会不情愿,但顾晏辞什么都没说,只是指尖滑过脖颈,印子很快消了下去。
穿戴整齐准备妥当就可以出门了。
萧连乐正好奇魔宫出口到底在哪,就被顾晏辞拉着随意迈出一步,脚再落地已经到了户外。
萧连乐沉默了一会抬头问道:“魔宫没有正常出口吗?”
“我拆了。”
……
在拒绝了顾晏辞唤出灵兽共乘和抱着过去后,萧连乐有些兴奋的唤起渡生,本命灵剑和他心意相通,御剑悬空平稳又毫无滞感。
被关久了,御剑飞两圈他都有些激动。萧连乐给足灵力,剑身带着他速度几乎划破长空。
他脸被风刮着疼,笑的却畅快,只是不小心呛进一口风,咳的眼角都有些发红。
咳着咳着萧连乐浑身一僵,终于想起自己不是一个人出的门。
他立刻调转了剑身回去找顾晏辞,而顾晏辞也没有挪步的站在原地等待。
他面色如常,萧连乐从剑上下来有些心虚的拉着他的袖子道:“别生气。”
顾晏辞瞧了眼袖子,伸手拉住了萧连乐道:“不生气,您回来找我了。”
他的手顺着萧连乐的指尖抚到那枚黑色的指环摩挲道:“何况,我们不会分开的。”
萧连乐面色一僵,不愿意去细想这句话的含义,敷衍点了两下头后说道:“走吧。”
渡生被唤起,顾晏辞从身后缠上萧连乐,头抵在他的脖颈处道:“您带我好不好?”
他没有拒绝,御剑带人并非难事,只是顾晏辞搂他搂的很紧,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一样。
灵力平稳的输进渡生,顾晏辞似乎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好像是爱,好像是喜欢。
萧连乐听不清,风吹的很慢却带走所有声音,他看见了顾晏辞信中说的仙府。仙府上笼盖着粘稠到几乎要滴落的灵气,但它们都被黑色的魔气给封锁禁锢。
那玄天宗呢?他向下看去,一片死地毫无生机的躺在哪里。
其实他没什么家可以回,萧连乐御剑在空中往下看着沦为死地的玄天宗想道。
他早就猜过玄天宗不会很好,但眼前景象还是超过他的预期。
维系多日的平静包容,在看见家园惨状的时候被剥落出些许的恐惧。
他尽量的理解或者逃避顾晏辞所犯下的罪孽,但当萧连乐去直视时还是感到了些熟悉的情绪。
“害怕吗?”
害怕吗?萧连乐有些迷茫的看着玄天宗的遗迹,而顾晏辞一直安分搭在他腰间的手,开始在小腹附近上下徘徊。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萧连乐盯着那只手,无名指上也套着黑色指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