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已经计划好了,就趁着这七夕之夜,先与阿麻吕看看谷中热闹,而后聊聊人生经历、谈谈医术理念,等气氛暧昧起来时,自己再说一通好话表露心迹,肯定能如愿以偿登堂入室。
但计划很美好,现实很难搞。
阿麻吕今晚抵触的态度有些明显,既不让他近身动手动脚,也不愿与他畅怀心事多说几句,就拿着个破千里镜看其他人过节时有多快乐——全然不顾裴元有多不快乐。裴元内心哀叹,他是答应了阿麻吕,由他这边主动想方法化解两人的隔阂,但阿麻吕这般不配合,连裴元也感到束手无策。
难道我要走霸王硬上弓的路子?裴元想,阿麻吕会喜欢这一套吗——肯定不会,到时候他会和我打起来的。硬的不行,那来软的如何……?
裴元这边不怀好意地密谋着,阿麻吕则皱起眉头,转过头来对裴元说:“师兄,你来看看,往三星望月,藏药楼那里看。”
裴元接过千里镜,往三星望月的方向看过去。好家伙,这一看还真叫人气血上涌。
只见一些小不点滞留在三星望月附近,他们兵分几路,一路在往落星湖的山门望风,一路在往水月宫的山门守着,还有一路偷偷摸摸地潜入藏药楼里,从仓库中带出酒水点心、机巧造物,再小心翼翼地打包起来。
这些小孩鬼鬼祟祟的原因,裴元倒是不假思索就猜到了——无非是不甘心被今晚的活动拒之门外,于是怎么都要捞点战利品来。
这次万花谷的七夕活动是专为成年男女,尤其是那些有情人举行的,谷内各个景点处都有提供酒水,虽不是烈酒但也不适合小孩喝,灯谜的内容也有不少是成年人才能看懂的笑话,总之就是少儿不宜。然而门派里的小鬼头们大都早慧,听到这种区别对待,纷纷表示不满并且抗议了许久。为了让他们安分点,各位师长还给这些小孩布置了许多明天要检查的功课,只是没想到大量的功课也拦不住他们晚上出来撒野捣乱。
三星望月是今晚活动的起点,众多弟子与诸位宾客在最高峰的摘星楼前,与东方谷主宴饮一番后分散离去,于谷内四处游览。小孩们八成是趁人走了以后,就来三星望月闯空门了。
要是以往,裴元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准还会觉得这些小鬼头活泼可爱、生动有趣,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此番胡闹竟然还拉上了他的外甥女,谷之岚。
之岚家逢巨变,她目睹双亲被人所杀,悲痛恐惧至极,以至一夜之间少年白头,封闭内心无法言语,被裴元接来万花谷以后,经过一番波折,才总算能融入同龄人之中,跟别的小孩一样犯傻玩耍。裴元很乐意见到谷之岚和人玩闹,但这绝对不包括让她大半夜不睡觉,被人拐出来骗着干坏事!那个把点心拿给之岚让她帮你销赃,还往她怀里塞机甲鸟的臭小子,我记住你了!
裴元汗颜,明明他都预料到晚上落星湖会有很多人来参观,特意把之岚委托给柳前辈照顾了,为什么之岚还是跑出来了?他拿着千里镜再看,发现柳前辈的儿子也被带出来了,正懵懂地躲在徐淮——裴元收的徒弟身后。徐淮苦哈哈地应付着最皮的那几个小孩,阻止他们拿些更过分的贵重东西,看样子,裴元这徒弟是没敌过小鬼们的纠缠胁迫,被抓来当领头羊兼挡箭牌了。
“……”裴元千言万语堵在心口,艰难地憋出一句,“我得去看看。”
“去吧,”阿麻吕漫不经心地说,“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令裴元正要迈出的脚步一滞,他转过身来,猛地抱住阿麻吕,手捧着他的脑后,以吻封住他的唇,报复般地咬了一下。
“等我回来,阿麻吕……”裴元贴在自己师弟耳边,轻声请求道,“不要对我太狠心了。”
阿麻吕看着裴元离去,眼中光芒熠闪,却始终没有应答。
……
等裴元回来找阿麻吕时,已经过了子时。周围夜幕深重、密不透风,他则光明正大、驾轻就熟地潜入阿麻吕的卧房。看到阿麻吕躺在床上,窗外月光明净,桌上的烛台也还留着光,便知道阿麻吕还没睡——阿麻吕要在无光的环境下才能安稳睡着,现在两人同榻而眠时,阿麻吕已经习惯紧靠着裴元,让裴元的身躯为他挡去从窗外而来的月光。
裴元走到床边坐下,假寐中的阿麻吕睁开了眼睛,也坐了起来,犯着困意,模模糊糊地问他:“结果如何?……结束了?”阿麻吕也知道,要哄那些机灵过头的小孩可不是件容易的差事。
“说来话长了,真够折腾的。”裴元无奈地说。他向阿麻吕娓娓道来事情经过,他好言相劝叫小孩们回家去,他们却不依不饶大哭大闹,最后裴元与他们达成交易——他们把拿来的东西放回去,而裴元得带他们玩一圈。
裴元只能答应,因为连谷之岚和徐淮也站在他的对立面。之岚不能说话,就站在小伙伴中间眼巴巴地看着他,裴元就这么败下阵来。更别提他那徒弟徐淮,俨然已经成了溺爱师弟师妹的好师兄,就算底气不足,也支支吾吾地和他争辩,说谷中的宴会怎能撇下年幼弟子,这对他们不公平之类的话。
“你找的老实徒弟,自己慢慢教了。”阿麻吕毫不同情地说着风凉话。
“好好好。”裴元糊弄地应道,心里却在想,我能捡到这老实徒弟也有你一半功劳,按万花弟子谱系来说,你既是他师叔,又是他师兄,还能全然甩手不管?装作不关心,不还是听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完了。
“带一群小孩可真是累人,光是让他们别乱跑就很难了,”裴元用右手揉了下左肩,“之岚分量也重了不少,看来她胃口确实好多了。”话中带着明显的高兴。
一番奔波令身体燥热不已,裴元为了凉快点扯开领口,对阿麻吕说:“夜深了,我们快睡吧。”事已至此,裴元也放弃了今晚原本的打算,不奢求做点别的,就和阿麻吕安安稳稳睡一觉也很好。反正,来日方长嘛,他想。
“你出汗了。”阿麻吕说。
想到阿麻吕爱干净的习惯,裴元以为阿麻吕嫌弃自己出了汗,便毫不犹豫地说:“我去外面洗洗。”因为阿麻吕这屋子后还有水流和泉眼,洗身子挺方便的。
却见阿麻吕伸出手,纤长的手指探入裴元的领口,指尖微凉的触感令裴元一颤。敷了层薄汗的皮肤湿润滑腻,又炽热灼人,阿麻吕不讨厌这样的感觉,他戏弄一般,手指从裴元胸口,划到他的锁骨,又往上到裴元的脖子,点着突出的喉结,随着里面的吞咽上下滑动。
裴元抓住那只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对上阿麻吕眼中狡黠的笑意,一把将阿麻吕拉入怀中。
……
“唔,不用再弄了……嗯……可以了……”
“手,放开……!”
阿麻吕一声声隐忍的低吟喘息,又似痛苦,又似欢愉,微弱地回荡在房内。
他全身上下只剩一件单薄的里衣,被弄得凌乱不整、松松垮垮,遮不住露出的风光,双手被反剪,两腿叉开,面对面地坐在裴元身上,下身最隐蔽私密的地方被裴元的手指肆意玩弄,粘腻的水声听的人面红耳赤。
一指过后是两指,两指过后三指……体内敏感处被持续撩拨,却总是差一点就能命中目标。漫长的前戏成了折磨,阿麻吕情欲高涨,不得不向恶劣的某人求饶。
可摁住他双手的那只手更加用力了。
“再等等,还没扩张好,而且我有点怕。”
你有什么好怕的?阿麻吕瞪着他。
“怕你再用奇怪的招数,说着奇怪的话,”裴元笑着说,前几次的失败经历让他积累了宝贵的血泪经验。
“你的手……我会放开的,”裴元盯着阿麻吕难耐诱人的神色,手上不自觉地更加用力,“等我肏进去的时候。”
“啊嗯……!”那一点被重重地按压,令人羞耻的快感吞没了阿麻吕,他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不要——哈……嗯,够了!”
他闭着眼睛伏在裴元肩上,自暴自弃又咬牙切齿地说:“我准备过了……没必要,再弄了。”
闻言裴元的动作停下,将手指撤出阿麻吕的身体。
“……哇,我都没想到,”裴元的声音满是笑意,在阿麻吕听来可真是万分可恶,“师弟这次好主动。”
他放开阿麻吕的手,偏过头去亲阿麻吕的颈侧,同时将自己早已怒张的性器抵在那湿软的穴口。他抓着阿麻吕的腰,往下沉了沉,龟头顺利挤了进去,穴肉软和温暖,亲密地凑上来,包裹着、吸吮着这火热的异物。
裴元舒服地叹息了一声,却并不打算深入,只在浅处磨蹭着。他轻声哄道:“阿麻吕……你再主动些好不好?”
阿麻吕的呼吸渐渐急促,他的感受被吊得不上不下,难受至极。距离上一次两人欢爱已有一段时日,中间半途而废那几次折磨的不只是裴元,阿麻吕也没讨到好处。年轻的身体积攒了许多亟待发泄的冲动,如今都在裴元的引诱和掌控下开始复苏,快要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