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白谕明天要离开,张爸张妈商量后决定吃完晚饭和白谕他们一起回堔市。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回去的路上气氛很微妙,张爸张妈欲言又止多次,可犹豫半天问出口的都是些不沾边的,比如:“小恙你喜欢甜口还是咸口?”“小恙你喜欢什么颜色?”“小恙你学的是什么专业?”“小恙你有什么运动爱好?”
白谕开着车当作没听见,时恙就笑眯眯的耐心回答每一个张妈提出的问题。
回到小区刚下车,张妈就火急火燎的上来拉白谕,眉眼间带着浓重的疑问。
“小谕,你过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白谕懒懒的把车门合上,猜得到张妈想问什么:“您猜得没错。”
张妈:“啊?”
白谕很随意的一指时恙:“恋人。”
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听到亲口承认张爸张妈还是怔然。
回过神来,张妈一巴掌就拍到白谕肩背上。
“臭小子!你不早说!还同学呢!你让小恙多尴尬?啊?明明是带……喜欢的人回家,你告诉我们又会怎样?难道我们还能抗议不成?”
张爸拉住张妈的手腕:“行了行了,问清楚不就好了,小谕但你这个隐瞒很不好啊,我们不是腐朽的人。”
张妈平静了一下:“喜欢一个人不论性别,但是一定要讲责任,你要把小恙照顾好,承担你该承担的责任。”
白谕望向张妈,平淡回答:“我会的。”
时恙站在旁边,他有预感张爸张妈已经发现,只是没想到白谕承认的那么坦然利落。
恋人,白谕用来描述他们亲密关系的词汇,由于某些特殊情况不便解释,他理解白谕用这个词作为概括,但依旧感觉奇妙。
这个“家长”见得突然,四个人理所当然畅谈了许久。张爸张妈很喜欢时恙,谈天说地聊了好些话题,直至夜深才扼住话题。
次日,机场安检隔离内。
时恙微笑着挥手,远处的隔离带外两道熟悉的身影也在扬着手告别。
白谕打电话:“回去吧,我们看着你们先走……好,再见。”
目送依依不舍的张爸张妈没入人海,时恙偏过头:“张爸腿不大好?”
平时没看出来,现在看着背影觉着张爸有些瘸,张妈又老提醒他带护膝,会不会是受过什么伤?
白谕轻轻呼了口气:“受过枪伤,因为我。”
少年时期的白谕正如孤儿院老师所说的那般性格孤僻乖张,不仅翘课逃学夜不归宿,还往往卡在违安违法的边缘游走。
张爸张妈以为这跟白谕原生家庭有关系,为化解白谕性格的不良,张爸回到西南想要探访白谕的“原生家庭”,结果途中不幸遭遇贩毒,身中两枪后被赶到的巡警所救。
西南边境的村庄只是白谕被拐卖入Z国后的一个落脚点,张爸张妈并不知道这些事。后来白谕性格行为收敛了很多,因为他不想张爸张妈因为这种事再受伤害。
时恙问:“您调查过事件真相吗?知道是谁下的手吗?”
“已经报仇了。”风轻云淡的回答,白谕转过头注视那双浅色的眸子:“2018年D国边境吊脚寨,你也在。”
2018年D国边境,白谕采用个人手段捣毁“毒蝎”组织窝点,彼时时恙正在执行抓捕“毒蝎”头目的任务。时恙晚了一步,到达时头目已被白谕击毙;白谕省了一步,清空寨子后罂粟田已被时恙焚毁。
客观评价的话,时恙也参与了复仇计划的一部分,而这是两人的第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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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国时间15时48分,飞机在帕莱岛临海机场降落。
白谕的大衣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冰冻的海风也止不住来人的步伐。
司机恭敬的拉开车门,透过深色的防窥膜,乌泱泱的天再度阴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