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营,A组组长的办公室内。
吸足水的抹布被一双洁净的手拧干。
时恙拿着冲洗好的抹布来到落地窗前,房间里能着灰的地方基本都被擦过了一遍了,眼下只剩着这巨大的落地窗。
落地窗前是一张办公桌,而此时白谕正坐在桌前,漫不经心的阅览着一份手写的报告。
黑色的墨水,清秀刚劲的字迹。
“2019年6月拉瓦沙漠,行动代号:响尾蛇……”
“……汇报人:时恙。”
拉瓦沙漠……
白谕记得那是两年前,John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联系上一个新兴的军火倒卖组织,非拖着自己去实地考察。
John家里就是搞武器买卖的,对这一行的“商机”的有着非比寻常的嗅觉。
在John许诺事后把利润的百分之三十分给白谕,还外带一百万的雇佣费后,白谕从善如流的答应了John的请求。
至于为什么非扯上白谕……
因为此组织实地位于拉瓦沙漠,此区域属于三不管地带,危险程度不亚于战乱国。但有白谕在身边保护的话,不说全须全尾不受伤,起码小命不会轻易送掉。
白谕和John就在这样来到了拉瓦。
本来策划头一天看武器,第二天谈交易,可制定好的计划只进行到一半就被迫终止。
次日上午,拉瓦镇附近土村发生爆炸,而倒卖组织的营巢恰好在村中,覆巢倾穴。
那个时候白谕正坐在拉瓦镇的土构阳台上吃早餐,手头是一杯当地特色的沙棘茶。
浓烟从千米外的沙漠中滚滚冒起,坐在对面的John脸都白了。
白谕看了很久,目光从远方落回手头时,淡黄的沙棘茶已经凉了。
正当犹豫着离开,阳台下突然传来的对话吸引了白谕的注意。流利的Y国语,发音标准,吐字清晰,这在拉瓦镇是极为罕见的,一听就不是本地人。
目光从阳台跃下去,只见沙尘扑扑的黄土路上过去几个身材精悍的男人,个个扛着枪,面部被面巾或头套遮掩。
视线定格于其中一人,他的容貌也被蒙着,唯留一双眼露在外面,浅浅的瞳色,分外引人瞩目。
没有对视,没有交流,就是那么一瞥而过,人就消失在拐角的阴影里。
身后传来一点轻响,白谕的思绪就此被打断。他回过头,时恙正提着一本日历冲他笑:“不好意思,这东西粘不牢掉下来了,没打扰到您吧?”
那双瞳带着温柔的笑意,浅浅的,跟记忆中在拉瓦镇一模一样。
不知道哪根弦突然就被触到了。
白谕站起身来,时恙只觉得瞳孔里的人影倏然放大,来不及反应身体就被抵在了背后的玻璃上,下一秒嘴唇就被什么贴上了。
柔软温热,却带着天生的侵略性。
短短两秒,稍纵即逝。
白谕的五指握着时恙的脖颈,黑目垂下,他的目光落在那微湿的唇上,晶亮晶亮。
他们做过最激烈的事情,但白谕一次都没有吻过时恙。
这个吻来得措不及防,甚至时恙的脑海里都没有白谕会吻他这个概念,始料未及。
他怔了怔,心中的惊异刚油然而生,白谕的吻接着就落到了他的脖颈间。
细密如雨,掺有一丝丝微痛,顺着脖颈落到锁骨,衬衫的衣领就被白谕拉开了。
时恙轻轻仰起头,这个动作本该属于条件性的驯服,但他的心里却莫名心里生出一丝奇异的受用。
他顺应着白谕的动作,顺应着吻。
他似乎生下来就学会了忠于方氏,但现在“方氏”两个字具化到一个人,所以忠诚这个词在一定的条件下就会转化成取悦。
白谕的手指刚解开一颗纽扣,时恙便从善如流的顺着纽扣把衬衫解开了,自觉的脱掉,随手丢在脚边……只要是白谕想要的,哪怕是一个微小的念头,他都会配合满足。
白谕喜欢掌控,从小到大皆如是,猎物轻微的驯服会挑起他的愉悦,比如时恙这样高仰着头,自觉的剥掉衣服展露出自己,一副任君施虐的样子。
稍离开了那么一点空隙,视线扫过时恙的身躯,白谕把人扯着转了面,脊背朝着自己,前胸抵在落地窗上。
时恙被重新抵回落地窗,冰凉凉的触感霎时从前胸传来,但此刻,他的注意力飘散到了其他地方……玻璃外就是熟悉的训练场,仔细看还能瞧见正在训练的突击队。
落地窗虽是单向的,外人看不到里边的景象,但这种羞耻感依旧顷刻占据了时恙的脑海。
脸颊、耳根、脖颈,还有每一寸贴着玻璃的皮肤都在视觉的刺激下开始发烫起来。
时恙的双腕交叠于身后,白谕叩着他的手,懒恹的视线停留在这具身体上略作欣赏。
精壮强悍,尤其因为被反剪着双臂,脊背的肌肉束起,沟壑分明,像是被精雕细琢出似的漂亮。
他向时恙凑近了些,侵略的空气几乎霸占整个空间。
懒恹恹的语调没有任何情绪波澜,内容却带着极大的纵容。
“今天给你个拒绝的机会,我不会罚你。”
不知道为什么,白谕想试试如果给这人一个机会,他会不会逃离。这个举动恰似掠食者一次次放走猎物,又一次次抓回来的玩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