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溯懒得看他，只希望时间过得再快点。
薛鹤年颇为硬气地打破了新纪录，一节课没有看程溯，垮着个脸面无表情地盯着黑板神游。
日暮西沉，夜间起了雾，晚上留在教室里自习的人就更加少了，连程溯都提前回家，薛鹤年对此感到疑惑，但程溯对他拒绝的态度明显，他也不好跟着。
程溯被他问急了，脱口而出一句“强奸犯”，让薛鹤年在原地愣了许久。
转念一想，自己那天对程溯的所作所为不是强奸是什么，他蓄势待发的性器就要插进程溯的后面，如果当时头脑发热真的做到最后一步，可不是强奸？
薛鹤年长这么大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会被骂这个词的时候，当场怔在原地。
他很苦恼，为什么程溯不喜欢他。
他没有机会和程溯讨论喜不喜欢这件事，只能坐在原地生闷气，把书翻得哗哗响，似乎做的每个动作都企图引起程溯的注意。
强奸你？
我要是想，你以为你还能坐在教室里安安稳稳地读书？早就被我操得合不拢腿了，连进教室的力气都没有。
一个星期后，程溯主动找他说话了。
放学回家的路上，薛鹤年照常跟在他身后，忽地，程溯停住了脚步。
“薛鹤年。”程溯猛地回头，清冷的眸子捕捉到薛鹤年欲逃走的身影，喊了一句，“等等！”
薛鹤年身形一顿，磨磨蹭蹭地转过身来，眼神飘忽不定，颇有几分被抓包的局促不安。
他梗着脖子别过脑袋，一脸桀骜不驯，拽酷霸气的样子。
其实程溯早就发现薛鹤年的一直在跟着他了，他对于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格外敏感，后来秦宇的话也证实了确有此事。
程溯手抓紧了书包带，右手伸进他的裤子口袋，捏起零零碎碎的钞票。
他去蛋糕店问了，上次薛鹤年送他的蛋糕328元，一本《寒假生活》15，程溯足足帮别人写了22本才挣到了这些钱。
“怎么？”薛鹤年垂着眼皮看他，目光一寸寸将他的细微表情尽收眼底，心神荡漾，“想通了？不好意思，现在答应晚了，我的追求者这么多，喜欢你只是一时兴起，谁会喜欢一个又穷又怂的男人，当时告白只是我一时头脑发热，不用放在心上，我现在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程溯抬头看他，神情复杂，“……”
薛鹤年喋喋不休，欲盖弥彰地继续道，“你也知道，就凭你这样干瘪贫瘠的身材，根本没有吸引我的地方，正常人都不会喜欢一个娘娘腔吧……不过你口交的技术确实挺不错，当个泄欲工具还勉强凑合，男朋友的话，你就别想了。”
程溯听不下去，一把将手里的钱塞到他的手心，怒气冲冲道，“还给你！”
薛鹤年始料未及，低头一看，手中被塞了一把皱巴巴的钞票，红的蓝的绿的都有，零零散散的样子就差用个红色塑料口袋装了。
“这是上次蛋糕和三明治的钱，350，多的十几块不用找了，下次我就会和黎老师说换座位。”程溯硬气地说，“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么我就走，不恶心你了。”
薛鹤年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即不可思议和爱恨交加的情绪在他脸上交替出现，手心的纸币沉甸甸的，似乎是程溯密密麻麻的尊严。
他的嗓子咕哝一声，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程溯薄怒未消，脸色绯红地瞪着他，握紧的拳头诉说着他的愤怒，肩膀的线条随着呼吸轻微起伏。
看起来生动而纯洁，浑身上下充满着令人恨不得压在身下恨恨贯穿的征服欲。
薛鹤年不甘示弱地顶回去，“你、你这零钱是来羞辱谁呢，怎么不背一袋硬币过来，还要我来数？”
程溯眉头紧锁，声音低了下来，“钱已经还给你了，我们两清了。”
他攥紧了书包带，不愿多说转身就要离开，薛鹤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强硬蛮横地拽过来。
“我说了要你还了吗？”他恶狠狠把钱拍在他的胸口，“把你的臭钱拿回去。”
程溯愣了一下，拧着眉毛道，“你说了。”
上次在小树林里，压在他身上说的。
薛鹤年一呛，自知理亏，转而换了个话题，“这几天你为什么不理我？”
程溯觉得自己没有义务跟他解释这件事，紧闭上嘴巴，一言不发。
薛鹤年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程溯在某一方面油盐不进，顽固到了顶点。
他只是想跟程溯谈个恋爱啊。
“我说了一个破蛋糕不值钱，谁让你为这个去凑钱的了？”薛鹤年顿了一下，反应过来，“你帮别人写作业就是为了还钱？谁让你自作多情了，妈的，难怪这几天病恹恹的，是不是熬到很晚？”
程溯甩开他的手，“跟你没关系。”
薛鹤年气得想跳墙，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兀自在原地转了几圈，像只不知所措的大型犬。
“我不管，你拿回去，我不要！”薛鹤年双手抓着程溯的肩膀将人重重抵在墙上，花花绿绿的钞票掉了一地，“你快答应我，你这只臭猫，快点和我在一起！”
程溯气得想笑，抬手撑住薛鹤年的胸膛，“你是不是人格分裂？”
刚才才说了滔滔不绝的宣言，转头就打破，还一脸被欺负的表情。
“我说了不，我说的很明确了，薛鹤年。”程溯皱眉，“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无论是男是女，我都不喜欢幼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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