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溯是在高二的时候被程会卿要挟的。
但最初的霸凌发生在更早的时候,大概是高一下学期的时候。
徐惠和程会卿妈妈打的那架一战成名,直接将两兄弟送上了风口浪尖。
程会卿在学校颇有人缘,所以这件本来是外扬的家丑就变成了两个人之间的站队。
结果显而易见,程会卿当然是获得多数票数的那个,而本无意卷入的程溯成为了大家眼中的小丑。
不明真相的群众想,程会卿明明比程溯大,何来小三这一说呢,程溯这么阴郁沉闷,他妈倒是飞扬跋扈。
总之,是程溯的错就对了。
反正他们又不用承担什么。
程会卿的人脉很广,不管是校内各个年级的学生,还是盘旋在学校周围的街头混混,都能说上两句话。
反观程溯,连班上同学的名字都没记全,别人找他说话,第一反应是低头,局促地避免视线相交。
他曾经有一次给同学讲题,那同学在他讲完题后静止了几秒,问了句。
你是不是小三的儿子?
程溯茫然地抬起头,看到他眼中明晃晃的嘲讽。
再多的解释都是徒劳,他再怎么否认都比不上程会卿一句轻飘飘的“我不介意”。
这时别人就会说一句,啊,你被人说私生子都不介意,多么好的人啊,跟程溯完全不同。
程会卿推推眼镜,笑道,你们不要对着我弟弟说这些事,他会难过的。
表面云淡风轻,善解人意,实则有意加重了“弟弟”这两个字。
自此,谣言一发不可收拾……
程溯什么也没拿,直接回到了家。
徐惠还没下班,程溯觉得自己身上脏透了,先去洗了个澡。
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带着红痕的身体笼罩在水气里,看到自己稍显红肿的眼睛,心想如果被徐惠看到又免不了一连串的念叨。
花洒温热的水流淋在程溯的身上,无处不入的寒冷凉到刺骨,侵袭着程溯身上每一个角落。
他拿起花洒对准两腿之间,阖上双眼面色绯红。
他看到程会卿带着虚伪面具的脸,看到薛鹤年推开他紧锁的眉头,看到了……秦宇。
程溯惊慌地睁开眼睛,意识到了一个更为严重的事,薛鹤年知道了,会不会告诉别人?
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他颇为后悔,早知道就不骂他了,万一他生气了告诉别人……
他强行镇定,不、不会。
薛鹤年凭什么威胁他,照片在程会卿他们手里,在还没折磨够自己之前,他们是不会传播出去的。
想到这里,他又松了口气。
洗完澡,他关掉了花洒。
粗糙毛巾在擦拭身体的过程中留下一道道浅色的痕迹,程溯反而加重了力气,仿佛这样就能擦掉他们留下的罪行,掩盖被男人玩弄的事实。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厌恶自己淫荡的身体。
后穴收到刺激会不自觉的分泌液体,而性器却始终起不来。
他是性冷淡,程溯一直这么认为,最多是个容易流水的性冷淡。
他从没在被凌辱的过程中勃起,他们说自己是阳痿。
可是程溯知道自己不是。
因为他是直男。
永远都不可能对着男人勃起。
程溯觉得有些饿,草草煮了碗面吃,他还打算下午去学校上课。
这次考差了,下次一定要补回来,徐惠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他没有第二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