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闭……症系统疾病？”
郭平洋看着詹姆斯带来的体检报告上这几个陌生的单词犹疑地翻译出口，不太确定地看了看身边的陈华平。
“是这么念吗？”
“自闭症谱系障碍。”陈华平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转头去看身边穿着白大褂的詹姆斯，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直接用粤语问道“点解你会嚟嘅？”你怎么会来？
“陆去我那里做的体检。”詹姆斯礼貌地颔首回他，“陈，好耐冇见。”
他这句粤语说得很标准。郭平洋虽然听不出来，但能从陈华平意外的眼神里看出一丝微妙的惊喜。
喂，你们搞什么啊。郭平洋的视线在气氛诡异的两人间瞥来瞥去，划过陆野的时候顿了一下，有些无奈地在心里吐槽道。
我们这群人里……到底谁才是性少数啊？
“能给我解释一下吗？”陆野握着一纸纯英文的报告单，有些迷茫地看向陈华平，“这是…什么病？”
“自闭症丫，你唔明啊？”陈华平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看向陆野道“简单啲嚟讲呢就系…”
自闭症啊，你不知道吗？简单来说就是
“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说的话……”陆野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我听不懂这个…和英文。”
“我给你翻译一下儿。”郭平洋自觉地打算充当翻译，下一秒陈华平却推了推眼镜对着陆野开口道“听不懂跟我说啊，我又不是不会讲普通话。”
“……不是，你会说普通话啊？”郭平洋诧异地一挑眉，疑惑地扭头去看他“那你一直说粤语？我以为你跟那些出来早的香港人一样不会说普通话呢！”
“那你也没问我啊。”陈华平一脸无辜地理直气壮道“我只是习惯说粤语。再说了你又不是听不懂，我为什么非得更换一种方式让你舒服呢？”
“欸你这——”郭平洋听完气儿不打一处出来，刚作势要说些什么就被阎崇文拦下来。示意他先别发作。
“自闭症是一种发育障碍，通常在病人身上呈现为社交障碍、刻板重复行为、语言障碍以及局限的兴趣。”陈华平说完就发现陆野看向自己茫然的眼神，无奈地想了一种更简单的措辞“你可以简单理解为，这是一种幼年时期甚至更早形成的神经发育障碍，目前没有什么好的治愈方式，我们的治疗也只能以健康恢复为主，回到普通人的状态……基本是不太可能。”
“那……我会死吗？”在听到“没有什么好的治愈方式”之后陆野的心脏狠狠一绷。
“…啊？”陈华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接着解释道“不是，我觉得你的理解有问题。自闭症是一种心理疾病。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不可治愈，但它并不会危及性命。至少从你现在这个控制的状态来说，它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陈华平翻了个白眼想了想，继续道“至少在我看来，你已经算恢复得好的患者了，别太担心了，顺其自然就好。”
“没错，陆你的恢复情况真的很好，我几乎没见过恢复得跟你一样好的患者。”一直在一旁看戏的詹姆斯忽然加入了对话“我之前甚至以为有人帮你做过引导训练。你是自己恢复成这样的吗？怎么做到的？”
“我……”陆野似懂非懂地看向詹姆斯，“或许是我哥哥吧…他……把我照顾得很好。”
“他知道你有这个病吗？”陈华平问道。
陆野摇摇头“他不知道，不然就不会让我来体检了。”
“好，那为了庆祝陆你…完好无损，我请大家吃个饭吧！”詹姆斯忽然跟抽风了似的笑出一口大白牙，一副冤大头的傻缺样儿莫名其妙地提议道“郭老板，阎老板，给我个面子吧？”
“什么完好无损？那叫平安无事！”陈华平都气乐了，直接给了詹姆斯的后背一拳“肚子里就这二两中文还拽成语，丢不丢人。”
詹姆斯不好意思地笑笑，郭平洋笑着开口道“这不至少还会说‘给个面子’嘛，已经不错了。那我们就跟你去了，这附近你比较熟哈，这都汉堡薯条一个多星期了，带我们吃点儿好的？”
“没问题！”詹姆斯爽快地答应了。
——
在天台上吹了快十分钟凉风，仇方堂被酒精灌浑的脑子逐渐清明起来。他后知后觉地按开手机，看见了他发给陆野的那两句话，十分钟前接陆野电话的回忆毫无征兆地一股脑儿涌上心头。
“去了趟美国怎么这么不会聊天了？”“傻小子，就这样儿之前还想着泡我。”“你撩得动吗？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