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下，”陆野忽然拉住他的袖子，“我能问…问……”
他话还没说出口，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枪响。仇方堂立刻从楼梯口撤回二楼，拉着陆野飞快地躲进了身边的杂物间里。
“先别出声，等等看他要做什么。”
“我应该打…打得过……”陆野想往外走，却被仇方堂一把拉了回来。他压低声音训道“你疯了你？他手上有枪，你再快快得过子弹吗？给我躲好！”
陆野自知理亏地“哦。”了一声，乖乖地在一旁待着不出声了。
屋外传来一阵从容的脚步声，仇方堂的神经紧张起来，密切地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那人应该是在二楼转了一圈，从步伐的轻快中仇方堂能感觉到他并不着急。仇方堂迅速地分析着目前的状况。
外面死了这么多人，正常人要是误闯进来早就跑了，所以他必然是两方阵营里的一员；身份应该不低，中高层以上，如果是对方的人，认出自己的同僚看看死伤情况也不应该如此淡定……
所以是自己人吗？
仇方堂有些犹豫，他总觉得忽略了什么。今夜的局势太过复杂，有太多不知从何而来的不确定因素在搅局，导致他的判断也没有办法像往常一样准确。
还是先等等吧。仇方堂保持着现在的状态想静观其变，正准备小心地探头看看时，陆野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
“楼下有人。”他小声提醒道。
机会来了。仇方堂挪回原来的位置，闭上眼睛继续听着外面的声音。
很微弱的脚步声，不仔细听甚至察觉不到。仇方堂暗自感慨陆野的耳朵真的很灵，又听见楼上那人应该没有注意到，还是保持着一样的频率踱步，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一阵沉默。仇方堂放轻了呼吸声，小心地蹭着木制的墙壁往外探头。
“你东西掉了。”
楼梯上突然传来一句正常音量的话，仇方堂认得，这是曹坤鹏的声音。
他大着胆子探头出去，眼见二楼那人一转头。在窗外微弱的光亮中，仇方堂赫然发现那转过来的，竟然是曹坤鹏的脸！
楼梯上那人和他同时举枪瞄准了对方，两人沉默地对峙着，谁也没有开枪。
仇方堂的脑子有点乱。如果楼梯上那个是曹坤鹏的话，那二楼这个……他想起刚刚听见的枪响，脑袋里灵光一闪，转头问陆野道“席永强刚刚是不是下楼了？”
陆野点点头。仇方堂瞬间反应过来，指着窗户小声道“你先出去，躲在外面的阳台上看我手势，我待会儿一指谁，你就赶紧控制住他。”
陆野会意，悄无声息地钻了出去。仇方堂从房间里走出来，装作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惊讶道“坤，坤哥！？怎么会……”
“方堂，过来，离他远一点！”二楼那位率先开口道，声音居然跟曹坤鹏一般无二。
“仇方堂，他是那边的人。他用季晨的手机想给阎崇文发消息骗他过来，却不知道他手机里的‘头儿’是我。”楼梯上的曹坤鹏举着枪冷笑道“真蠢。连人都认不清楚还想擒贼先擒王，做你的白日梦！”
“别听他胡扯！快过来！”二楼那位急了，端着枪死盯着楼梯上的曹坤鹏，好像想用眼神一枪崩了他。
“我…我不知道……”仇方堂看起来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他纠结地在门口蹲了一会儿，忽然犹豫地开口道“我…我觉得他是真的…”
仇方堂说着指向了二楼的那位，作势要靠过去。那人的眼中发出诧异而自得的光，甚至往仇方堂的方向走了一段。楼梯上的曹坤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
话没出口，窗外突然荡进来一个影子，二楼那人反应不及，瞬间被一双腿锁住了喉咙。陆野扒着外墙的边缘挂在窗框上方，利用惯性腰部发力，往后一甩。那人瞬间撞破了二楼的围栏摔了下去。
整个过程发生得太快，仇方堂虽然有预料，但依旧被他这套反人类的操作震撼得说不出话来。曹坤鹏反应比他快，那人刚摔下去他就赶到了近前，还顺势往楼下补了几枪。
“干得不错，”曹坤鹏拍拍仇方堂的肩膀，欣慰地鼓励道“差点把我也骗进去。干得不错嘛，小朋友。”
仇方堂宠辱不惊地点头“谢谢坤哥夸奖。”
感觉腹部被坚硬的东西抵住，仇方堂心下一惊，抬头便对上了曹坤鹏晦暗不明的眼神。
“不过…你们两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呢？”枪口往仇方堂的身上怼了一寸，曹坤鹏忽然贴近他的耳边低声威胁道。
“骗我没有好下场。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件事。”曹坤鹏嘴角一咧，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是吧，我的‘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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