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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里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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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恶犬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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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坤……坤哥,您这次任务…能带我一个吗?”

仇方堂站在训练场的空地上,周身都是想寻找搭子的苍蝇,他紧张地扣着手指,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对面的曹坤鹏几乎比他高出两个头,脸上一如既往挂着温柔的假笑,金丝镜框下的眼睛却略带疑惑地向下瞟了他几眼,礼貌性地问道:“抱歉,你叫什么名字?”

“仇……仇方堂。”他低着头涨红了脸,不敢直视曹坤鹏的眼睛。仇方堂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地扫视着,仿佛在打量一个不太够格的商品。

曹坤鹏是黄蜂里数一数二的高手,罕见地没有固定搭档,而且是为数不多愿意提携“苍蝇”的人。最好的阎崇文已经被老大指派给自己干儿子了,剩下的机会并不多。这次任务不少苍蝇想借他的东风上岸,其中毛遂自荐的比比皆是,可都被他婉拒了。

虽然机会渺茫,但仇方堂还是想试一试。

“这次任务人够了,不好意思啊,小仇。”曹坤鹏还是一副笑面佛的友善劲儿,口中的拒绝却毫不留情。

“没,没事……坤哥,那,那下次如果可以…我有机会跟你搭吗?”仇方堂强撑着脸上的笑意挣扎道。

曹坤鹏暗道这小崽子没眼力见儿,叹了口气刚想婉拒,就被突然出现的破锣嗓打断。

“你谁呀你,坤哥都说了人满了,屁话咋这么多?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心里没点数是吗?”席永强扯着个破锣嗓子吼道,“你一开口说话老子就烦,在我发火之前,该上哪儿呆着哪儿待着去!”撒完这通气,席永强便拉起曹坤鹏想往外走。

周围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离开的两人,甚至还有不少追上去的,似乎是在趁此机会跟席哥搞好关系。那些谄媚的,讨好的,虚伪的,诋毁的话语,随着秋天瑟骨的冽风,通通刮进了仇方堂的耳朵,刺得他恨不能立刻聋掉。

刚才还人来人往的场地,顷刻间便空了,仿佛从头到尾,就只有仇方堂一个人。

仇方堂咬着牙,攥紧了拳头。刚刚那顿毫无理由的羞辱像锋利的针,扎破饱胀的气球,他的自尊就从那个眼里泄出来。他知道自己命贱不值钱,他从来都知道的。可被这么明晃晃地说出来,他还是难堪地想要逃跑。

不,不能就这么跑了。仇方堂用指甲用力扣着手心,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想做任务,想要出头,想变成黄蜂有尊严地活着,就必须硬生生地打掉牙往肚子里吞。那个晚上之后,每次出任务前他都会在训练场待着,期待着能有缺了搭子的黄蜂把他挑走。搭档更迭是常有的事,每次出任务,总有那么几个人是回不来的,而现存的黄蜂基本都有固定的搭档,所以也常有落单的黄蜂来训练场挑苍蝇凑数的事。

曹坤鹏这次就是这样。他的上个搭档因为一时的粗心大意在任务里被炸断了双腿,人已经废了,虽然当场捡回一条命没死,但已经没人知道他的下落了。回乾不养废人,这是公认的事实。

席永强也是黄蜂,擅长近战,一直都有跟曹坤鹏合作的意愿。他脾气爆,又是个直肠子,想要的东西全都写在脸上。仇方堂知道席永强不是冲他来的,这么暴躁估计也只是因为自己运气不好撞枪口上了。

仇方堂想着就热血上头地跟了出去,他还是想再拼一把。曹坤鹏的好身手是公认的。不同于回乾的诸多莽汉,他是战术型的。敏捷、轻盈、点到即止,出招永不落空,简直把打架玩成艺术。这样的人谁都想跟着学习。曹坤鹏只要稍微提点他一下,对仇方堂来说就赚大了。

牺牲自尊换点能耐,这笔买卖划得来。

没想到仇方堂刚迈出门槛一步,曹坤鹏就折回来了,正对上仇方堂,身边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曹坤鹏进门来拦他一下,仇方堂知趣地退回去,曹坤鹏顺手把门带上了。

仇方堂心里暗喜,这是有话跟自己说。曹坤鹏弯下腰,对上仇方堂的眼睛,眯眼笑着开口道“仇、方、堂,对吧?”

仇方堂点头,曹坤鹏斫长的手指搓了搓下巴,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孩儿跟其他苍蝇不一样。他想试试他。于是曹坤鹏揽过他的肩膀,亲昵地,像个寻常的邻家大哥哥一样侧着头在仇方堂耳边说“方堂,我跟你说实话,你别怪我直接。”

仇方堂乖巧地点头“好。”曹坤鹏拍了拍他的肩膀,人畜无害地眨着眼睛“我,不可能单独带你出去。”他紧接着补充道“咱俩之前没见过,也没交情,你不能平白让我帮个陌生人,对吧?”

仇方堂急切地刚想开口,曹坤鹏的食指就抵在他唇上“不,我不是要你许诺什么,空口白话的,没有意义。”

“你脑子好,我看得出来。但你需要一个人带带,你的好脑子才能发挥他该有的作用,对吧?”曹坤鹏看仇方堂不吱声了,了然地挑眉道“你啊,这样。我虽然不会跟你搭档,但我给你个机会。”

“只要你找到合适的搭档,来找我,我就带你们一起出任务。”曹坤鹏放开他的肩膀,露出老狐狸精明的笑容“好吗?”

仇方堂眼里的光熄灭了。他以为自己的勇敢能换来一次难得的机会,却高估了勇气这玩意儿的价值。

曹坤鹏的“机会”就是张大饼,毫无意义。出任务本就是搭档两两活动。曹坤鹏根本没打算指导自己,他就是在仇方堂身上做了个零成本的投资。只要仇方堂成功完成任务,他就能拉拢一个朋友。而不成功也没关系,他们不是搭档,他不用为他的判断错误负任何责任。

有总比没有好。仇方堂的眼皮跳了一下,勉强笑道“谢谢坤哥。”曹坤鹏拍拍他的胳膊,满意地往外走去,背影潇洒得不得了。

仇方堂看着他的背影发出神,眼神发直。

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这是苍蝇们的开工铃,时间到了,仇方堂该开始打扫回乾了。

两分钟之后,仇方堂拎着从宁姐那里领的拖把和水桶,站在了后院的天井里。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仇方堂被后院死一样的寂静包裹着,深深叹了口气。

隔壁就是魏文川的房间。其实如果魏文川愿意,他甚至能从窗户里看仇方堂的笑话。当然,他不会的。变态不稀罕去干这么没品的事儿,这对他来说太幼稚、也太无聊。

但仇方堂不知道。他扫地扫得战战兢兢,在天井中央长满青苔的石砖上如履薄冰。暴露在四方露天的天井里,仇方堂被阴影框在中间,是唯一的靶子,在天光的笼罩下明晃晃的。他感到不安,控制不住地往暗处的窗户那儿看,仿佛在惧怕什么深渊里的野兽。窗户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像无底的黑洞,随时准备着把他吸入、吞噬、曝尸荒野,甚至于尸骨无存。

仇方堂想活。他不想作为魏文川玩儿废了的东西没有尊严地死去。仇方堂胡思乱想着,拿扫帚粗糙地清理着石砖上的青苔。忽然,他感觉自己的扫帚碰到了一个突出的地方,硌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砖缝里卡住了。他停下来,下意识地用手去捡。

那东西的触感不太对,很滑又没有棱。仇方堂抓不住。他弯着腰,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扣出来。在他看清楚手上拿的东西是什么的瞬间,发疯一样把它丢了出去,随即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不叫出声。

那是一颗乳牙,沾着干涸的血丝。魏文川房间边上的天井砖缝里,卡着一颗孩子的牙齿。

仇方堂僵在原地,下意识地抬眼去看那扇窗户。

那黑色在朝他涌来。仇方堂恍惚间看见了一张血盆大口在不远处张开,嗓子眼里是魏文川狞笑的脸。

他觉得窒息,这四方的天井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头顶的天空是灰色的,是风雨欲来的迹象。空气中的含氧量仿佛在降低,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强忍着不去看那个黑洞洞的窗口,却依然感觉到侧方的吸力。

他在那里,他就在那里!

仇方堂心里的恐惧叫嚣着侵占了整个大脑。他又听见了那个晚上海港呼啸的风。他站在尸体前吐得昏天暗地两眼发黑,感觉五脏六腑都要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了,耳边却传来门口两人风轻云淡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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