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阳坐在床上,双腿岔开,温书站在他身前用毛巾帮他擦着头发,低头去看时已经看到了魏阳脸颊上又浮现了病态的潮红,心里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今天吃药了吗?”
“吃了。”魏阳抬头偷偷看一眼温书,还是诚实地告诉他,
“吃了消炎药。”
“退烧药和感冒冲剂都没喝吗?”
“……”
魏阳不说话,只是撒娇地搂紧了温书,没擦干的头发把温书的衣服蹭的洇湿一片。
“魏阳。”
“嗯。”
温书的胸腔起伏,想说的话憋在胸口,最终只是长叹了一口气,便拿起吹风机帮他吹头发。
以前两个人相处的时候,魏阳也总喜欢甩着湿淋淋的脑袋来蹭温书,然后被按住吹干头发。
软韧的发丝在指尖穿梭,随着热风逐渐变得顺滑,温书看着自己手里嗡嗡作响的吹风机不知在回忆什么,直到指尖发烫他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去,不仅手指,魏阳脑袋顶上一小块头皮都跟着吹红了。
指腹轻轻摩挲那块红,“烫到了也不说一声。”
魏阳在温书的手掌下蹭蹭脑袋,抱得更紧了。
别说烫到,撕掉一层皮都关系,只要是温老师,做什么都行。
魏阳的短发很快就吹干了,温书又看着他把药吃掉,两个人坐在一起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还是温书先开口,
“好好吃药明天应该没问题了,我请半天假送你回去。”
魏阳浑身一凛,还是要走吗?
他死死抓着温书的手,看着那几根细瘦的手指状似无助地被自己攥在手里,却随时都有可能抽走。
“温书,为什么,你心里明明还有我的。”
温书皱着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晌过后,他只能用老办法。
“毕竟拿过钱,做一些售后——唔—”
魏阳猛地扑到温书,用嘴巴堵住他的唇瓣,盯着他的眼神可怜又凶狠。
“你明明没有收钱,还在骗我。”
温书神色一怔,他没想到魏阳会知道,收没收钱只有他的父母和自己清楚,怎么会被魏阳知道?
魏阳一点点地舔吻着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唇瓣,“不仅没收钱,你连辞职都是早就想好的。”
这件事还是魏阳去年回学校办手续碰见老院长的时候知道的,老院长年纪大了,那时已经卸任只当一个普通教授。
“院长。”
“嗯。”老院长以为是跟自己打招呼的学生,点头微笑示意便继续走,却被学生拦住。
“院长,你还记得温老师吗?”
老院长花白的眉毛一动,又仔细看了看魏阳,“你……是魏阳?”
“对,是我。”
魏阳没想到老院长还记得自己,不过也不奇怪,自己拉着温老师在院长眼前闹出了那么大一件难堪事,确实不容易被忘记。
“呵呵,我还记得你,你当时跨专业来我们院系,成绩还不错,只是最后为什么没完成学业啊?”
“……”
魏阳有些惊愕,院长怎么会不知道自己?
“哦,你刚刚问温书,他在你……大四?差不多吧,开学前就辞职了。”
“唉,我怎么都没挽留住。”
老院长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突然咳了一声,可能是回忆起了什么场景。
“能问一下温老师是因为什么辞职的吗。”
魏阳按捺着心中的汹涌,强行冷静着问道。
“嗯,一些个人原因吧,他说想辞职专心搞研究,很早就提过了,直到开学前我才批,唉。”
老院长还是很惋惜,毕竟温书教学质量高,在学生中也很受欢迎,自己还是很喜欢这个后辈的,虽然私生活方面,嗯……与众不同了点,但是老师嘛,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还要求那么多做什么。
“好……谢谢院长。”
“嗯,没事没事。”
退居二线的老教授突然闲下来有些不习惯,平常还是很喜欢和学生聊聊天,笑眯眯地看着魏阳走远,恍然觉得这个背影有些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