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东突然坐直,差点一头撞上她,“辛可言,这句话我可不赞同,因为你也不懂焦虑的基础情绪来自哪里,你和陈小东永远不懂。”
“咦?想辩论啊,说来听听。”
辛可言拉椅子坐到床边,准备正儿八经‘教育’他,可惜被一句话说沉默了。
“可言,人焦虑的永远不是未来,人焦虑的是退路,焦虑的是退无可退,换句话说,人焦虑的是自己兜底的能力。
我失去工作就失去了一切,只能努力工作,这叫焦虑。
我以后成家、孩子上学,万一我突然失去工作,无法养活老婆孩子,这叫焦虑。
铁柱和你生活无忧,随时可以辞职去看诗和远方,永远不会感受到我们穷人真正的焦虑。
像我们的父母,他们一生都在辛苦,老了还天天想着赚点钱,因为他们没有给孩子兜底的能力,又不是他们自己无法生活。
焦虑,有种人注定一生,有种人注定无缘。”
辛可言沉默了一会,她是个好孩子,所以不会狡辩,抬头微微一笑,“对不起,我还真没想过某一天我会发愁生活开支。”
大东一摊手,“所以啊,你让我理解铁柱发愁如何做生意,我也不会发愁,因为我有钱会存起来。”
“他不发愁做生意,他发愁别人不理解他。”
“这tm是矫情。”
辛可言苦笑一声,没法和大东解释了,抿嘴想了想,“大东,你回去吧,明天过来办出院手续就可以。”
“我…我能走了?”
辛可言点点头,“我已经告诉韩秀丽了,其实她这几天就不上班,也许做好饭等你回去吃。”
哈哈,大东猛得扔掉病号服,火速换上西服,冲出外间,才看到辛可言面红耳赤对着玻璃。
我靠,还好老子刚才不是一丝不挂。
溜了溜了。
门外李冬桦一路追到电梯,“东哥,我给您开车啊,您去哪里。”
“你放假了,别告诉别人我溜号半天。”
电梯直接下地下室,大东摸出一个‘四环’钥匙,豪车,借用几天无伤大雅,遥控找到车。
溜~
电梯口的李冬桦向病房张望了两眼,那个女医生还在,他想回去收拾一下,等了一会也不见出来,想起自己从门缝偶尔看到两人举止亲密,耸耸肩回家去了。
“不吃饭不休息,在这里干嘛?易大东呢?”
辛可言回头看陈小东进门,眼神才慢慢从呆滞中回神,淡淡答道,“想女人溜了。”
陈小东一愣,“你这飞醋吃的真可怜。”
“小东,你知道什么是焦虑吗?你焦虑吗?”
“我当然焦虑,最近都睡不着。”
辛可言淡淡叙说了一遍大东嘴里的焦虑,陈小东皱眉听完,“他活在自己的焦虑中,不懂我们的焦虑,这很正常啊,你怎么还被痴呆儿影响了?”
“因为我真的没有焦虑过。”
“马上就有了。”
“嗯?什么?”
“下个月你得到京城,到时候你就能体会什么是焦虑。那是一种急得挠头,退无可退,又让你说不出一句话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