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用悲伤的语气说:“我们的工资跟这里的客人相比不值一提,但跟工厂里的工人比还是好多了。伍德是单身汉,他的运气还很好,赌博总是赢,所以过得很潇洒。不管怎么说,他可能存在些陋习,但总归是个不错的人。”
守卫过来了,马洛对服务生说了声谢谢,跟着守卫来到酒店一楼角落里的仆役休息室。
比火车车厢更狭小的房间里,塞了4张上下床,有3个服务生正躺在床上,鼾声震天。守卫向他指出伍德的床位后,留下他离开了。仆役休息室黑着灯,没有窗户,只有门缝透进来的一丝光线。
伍德睡在角落的下铺,在阴影中。马洛坐在他的床沿边,还需要勾着点背才能不撞到上方的床架。
他用手在伍德的床铺上摸索着,感觉到一些不明成分的残渣,潮湿的不明液体,还有几团丝绸破布。很快,他在床褥上摸到了一处藏着纸片的地方。
马洛把手从床褥底下伸进去,感受到层层棉花中的缝隙。他抽出那张纸片,塞进手里,悄悄走出了仆役休息室。
他先进入一楼的盥洗室内,把支票放在旁边,用香皂彻底洗了一番手。
接着,他借用盥洗室明亮的灯光,看了看那张支票。
朱丽叶·古德曼的签名还很新鲜,即使被塞进了令人作呕的地方十几小时,仍散发着某种芳香。金额是5000美元,纽约斯图尔特银行,马洛其实不记得这家银行在1899年发展得这样好,只知道它在1929年倒闭了。
既然敲诈犯伍德已经付出了高昂的生命代价,这张支票便可以退还给原主。出轨是道德问题,敲诈勒索是法律问题,当然。
他用洗手池旁边的干净毛巾擦了擦支票,抖了几下,才收进自己的口袋。
离开酒店前,那名前台服务生睁着一双绿色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似乎还有些问题想要问他。
他走过去。
“你们这有一位名叫朱丽叶·古德曼的客人吗?”
服务生拿过记录簿,翻了一会,摇头道:“抱歉,警官先生,这个月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客人下榻埃斯蒙德酒店。”
“上个月有过叫安迪·乔治亚的吗?”
服务生对他的问题没有生出丝毫疑虑,她拿起另一本记录簿。由于1月的入住登记更多,她花费了较长的一段时间。
“有的,警官先生,他在1月13日入住,1月14日离开,来自芝加哥。不过我还是没有找到朱丽叶·古德曼。”
“乔治亚用什么方式支付的房费?支票?”
“现金,警官先生。”
马洛拿出5美元给她,她微笑了一下,没有收。
“我有义务配合警方的工作,对吗?”
“好吧,非常感谢。”
他收起钱,穿过锃亮反光的大理石地面,再次通过玻璃旋转门,进入寒冷的冬夜。
马洛继续骑上草莓小妹,沿着波士顿火车站转了一圈。天空由漆黑转变成灰蒙蒙,在厚重的云层背后,太阳大概已经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