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林的遗物放在哪里?”马洛问。
“在证据存放处。”谢尔曼将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钥匙,在他眼前晃了晃。
马洛透过钥匙圈,看见他那张因喝了太多白兰地而通红的脸。他迟疑片刻,问道:“又是你偷的?”
“地上捡的。”谢尔曼收起钥匙,怡然自得地说,“马洛,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又?给你那套衣服是我借来的,你小子的身材在波士顿警局还挺难找到相符的警员,只有一个格雷沙姆跟你一般高。不过他今天下班走得太快,只好明天再告诉他。”
马洛没吭声了。晚餐后到出门前,为了防止谢尔曼彻底醉酒,他拉着谢尔曼下棋,并只给他提供咖啡。
到半夜12点,他让查宁去睡觉,将抱着好奇心一直守在客厅的索菲娅打发上楼,换上那套来自格雷沙姆的警服。
“很合适。”谢尔曼咬着卷烟,对他点评道,“你现在是不是被勾起了熟悉的记忆?”
马洛戴上帽子,摸索了一下胸口的警徽:“不,这衣服太19世纪了,我只感觉自己像准备追踪开膛手杰克的苏格兰场警员。”
谢尔曼吐出一口烟雾:“苏格兰场最后抓到那家伙没有?”
“没有。”
谢尔曼啧啧几声,将卷烟在托盘上摁熄。
两人出门,骑马前往波士顿警局。今夜的气温升高了一些,房檐上的积雪融化了不少,天空还出现几颗明星,仿佛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半小时后,他们将马停在警局的马厩里。谢尔曼带他通过马厩旁的后门进入警局内。
马洛把帽檐向下拉了拉,挡住自己的脸,跟在谢尔曼身后,同他保持4英尺左右的距离。
穿过通道,两侧都是关着门的办公室,一路静悄悄的,没有碰见人。走到拐角处,沿着楼梯到达负一楼,又是条通道,尽头有一扇对开门,谢尔曼示意那里就是他的目的地。
两人走到对开门前,马洛用耳朵倾听了一下,里面静悄悄的,于是轻轻推开了门。谢尔曼站在原地,从怀里摸出烟和火柴。
马洛独自进入停尸间,墙上有几盏煤气灯,光线微弱。他走过去,将煤气灯亮度调大。室内的5个平台上放了2具尸体,都覆盖着白布。
他掀开其中一具尸体上的白布,那就是科林·弗莱彻。他的脸呈现浓郁的乌青色,皮肤严重冻伤,表情凝重,既不像被冻死的人那样似笑非笑,也不像亲眼见到灵体猎犬后出现的惊恐。袭击可能是突发的。
马洛继续向下拉开白布。法医打开了他的腹腔,却没有缝上,一眼便能望见空空荡荡的内部。其他警员似乎也不敢碰他。科林就这么赤裸着,被开膛破肚,放在平台上。但是除了被手术刀切开的整齐伤口,他的身体完好无损,连牙印也没有留下。
灵体猎犬的目标和攻击方式很明确了,它们只会吃掉人的内脏。
他检查了另一具尸体,酒店服务生德尔马·伍德的脸上则呈现十分惊恐的表情。他的身上有酗酒的痕迹,陈旧的伤口,除了法医留下的切口外没有被攻击的新鲜伤痕。鼻腔呛了水,可能在被灵体猎犬追逐的情况下,跳入了查尔斯河,最后仍被灵体猎犬捕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