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马车,沙姆斯紧张得心跳加速。弗农却只是抱起手臂,望着车窗外。
沙姆斯小心翼翼地问:“弗农先生,您在夏威夷做什么工作?”
弗农瞥了他一眼:“韦伯没教过你保密?”
“对不起,对不起。”沙姆斯低下头,连连道歉。
弗农点燃一根烟,低声说:“不过,这次是正义的行动,可以向你透露。我们在帮助联邦政府兼并夏威夷。当然,我们的雇主是在夏威夷经营种植园的美国人。夏威夷真是个好地方,有阳光、沙滩、朗姆酒和菠萝。
日本人一直在觊觎夏威夷。到目前为止,那里已经生活着2万多名日本人,比当地的美国人更多。这些日本人企图通过移民的方式占领夏威夷,对联邦政府的兼并意愿同样做出了抵抗。
联邦政府要是再犹豫一分钟,或者像1897年那样妥协,说不定合众国就会永远失去一个美丽的群岛。现在尘埃落定,我接下来可能会被调到加利福利亚州去,毕竟那里还有很多日本人。”
马车到达了韦伯的家,一栋红色的小房子。
弗农敲了敲门,过了片刻,韦伯的太太茉莉挺着大肚子,打开了门。
看清访客后,她大吃一惊:“咦,竟然是弗农先生!您在夏威夷过得好吗?”
她赶紧请两人进屋。这栋房子面积不大,屋内暖融融的,色调温馨,充斥着烤蛋糕的香甜气味。
“茉莉,你坐下休息,我们能自己斟茶。”弗农给了沙姆斯一个眼神。
沙姆斯赶在茉莉之前拿起了架在壁炉边的茶壶,又从壁炉上方取下茶杯,倒好茶,放在弗农面前。
茉莉在沙发上坐下,用毛毯搭着肚子和膝盖,看着弗农:“弗农先生,您今天来得正好。帕特里克想让您来当孩子的教父,可他总不好意思在信里跟您开口。”
“我吗?”弗农显得有些惊喜,他认真沉思了一会,摇头道,“不,请原谅,我不是个好人。”
“请别这么说自己,弗农先生。”茉莉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您教了帕特里克许多,他心里最尊敬的就是您。您一定要来做孩子的教父,还要给孩子起个名字呢。”
“抱歉,我不能……”弗农垂下头,看着在膝上交叉的手指,“我杀过许多人,不都是坏人,我将来是一定会下地狱的。”
屋内默然。
茉莉的眼神恍惚了一瞬。她将头靠在椅背上:“其实,弗农先生,帕特里克现在也有所困扰,他好像……不想再为平克顿工作了。”
“当然可以。”弗农立即坐直了身子,说,“他的本质十分善良,我从1892年就看出来了。他可以去当警察,当单干的私家侦探,干什么都行。”
“感谢您的支持,弗农先生。”茉莉感激地说,“等他回来,我会转告他,让他深思熟虑一番再做决定。”
弗农站了起来:“孩子洗礼的时候,请一定邀请我。”
“你们这么快就要走了吗?茶还没喝呢。”茉莉惊讶地看着他。
“是的。”弗农戴上圆顶礼帽,“还有些工作,请原谅。”
离开韦伯家,弗农站在路边,用手帕擦了擦胸前的平克顿徽章。
“如果韦伯先生真的离开平克顿,会发生什么?”沙姆斯问。
“什么也不会发生。”弗农收起手帕,看了他一眼,“难道你也开始为自己谋出路了吗?”
“没有,先生。”
“你跟韦伯不一样。”弗农注视着他的眼睛,“你非常年轻,野心勃勃,跟我17岁的时候很像。不是每一个平克顿侦探都以阿兰·平克顿先生为目标,有些人只是想成为一名侦探,有些人只是偶然获得了这份工作,但你是,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