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来了,哈维斯。”威廉姆斯从椅子上起身,热情地迎了上去,“在夏威夷过得怎么样?”
看到来人,沙姆斯变了脸色,用颤抖的声音招呼道:“您好,弗农先生。”
弗农摘下圆顶礼帽,拿在手里,朝门外看了眼。
“刚才那个侦探是谁?”
“一个新人,上个月刚到波士顿。”威廉姆斯说,“你觉得他不对劲?”
“有一点。”弗农回过头来,“他当过大都会的警察,没犯过错误,为什么会来波士顿干私家侦探?”
“真不愧是你,哈维斯!”威廉姆斯揽过他的肩膀,用手指着沙姆斯,“这小子花了4天去跟踪刚才那家伙,可是连他从哪个方向进入波士顿的都不知道。”
“纽约或芝加哥,我更倾向纽约。”弗农说,“他叫什么名字?”
“克里斯托弗·马洛。”威廉姆斯说,长叹了一口气,“老天,我到现在还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个真名!看哪,这就是平克顿侦探今天的水平!你去了夏威夷之后,波士顿分部每季度的业绩都在下滑,都是因为这群一无是处的废物!”
“没必要这么严苛,西奥多,要给年轻人时间成长。”弗农平静地说,“我接下来不回夏威夷了,不清楚总部会将我调去那里,不过这段时间可以待在波士顿。我们叙叙旧,帮你教教新探员。还有,韦伯写信告诉我,他太太怀孕了,我下午就去探望他。”
听到这里,威廉姆斯迟疑了一下。
“怎么,韦伯出事了?”弗农察觉到异常,问,“我在楼梯上还听到你喊他和这小子滚蛋。”
“没有,没有。”威廉姆斯松开手,走到酒柜边,“只是他这时间在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的火车上。你要是今天下午去他家,应该只能看见茉莉。”
弗农大部走到办公桌前,用一只手撑在桌面上:“他老婆正怀孕7个月,你把他打发到西部铁路上去?”
威廉姆斯将一杯威士忌端给他,但弗农没动,只是用一双灰眼紧盯着他。
他将酒杯放在桌面,避开他锐利的目光:“一趟普通的护送任务,没多大危险。”
“除了黄金还能是什么?”弗农厉声道,“该死,西奥多,你以为我们已经把西部的匪帮全都抓进监狱了吗?”
“确实不是黄金,是美西战争的军饷……”威廉姆斯虚弱地说,“当然,这条线路的安全评估很高。一路上还有联邦警察,没那么容易……”
弗农猛地用拳头砸了下桌子:“他妈的,那帮牛仔就爱抢有联邦警察护送的火车!”
威廉姆斯用手捂住额头,沉默了一会,喃喃道:
“愿上帝保佑他。”
旁边的沙姆斯心惊肉跳,他一方面担心着师父韦伯的安危,一方面担心弗农对威廉姆斯动手。
他进入侦探社后不久,弗农便被调去了夏威夷,因此他没见过弗农几次。
哈维斯·弗农是波士顿最优秀的平克顿侦探,就算在平克顿国家侦探社3万名探员中也是名声赫赫。
韦伯曾是他的学生,被弗农带领参与过1892年宾夕法尼亚州卡耐基钢铁公司罢工事件。
沙姆斯曾听韦伯提过,弗农和威廉姆斯在1886年面对芝加哥秣市事件的时候就是对搭档。可能由于学历问题,他没有像哈佛毕业的威廉姆斯一样去管理岗位,51岁仍在一线工作。
他担忧地看着弗农,但他只是站在桌前,一言不发。
过了很久,弗农从桌面拿起帽子,戴在头上:“我现在去看望茉莉。那边的小子,跟我一起去。”
他们一同出了侦探社大门,弗农拦下一辆出租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