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醒捏着手里的勺子,玩转着,“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他和他那一党,就像这个。”
“任我随时,摆弄。”
四年过去,关于祁醒接棒啟盛大权的问题,没有人会再质疑他的能力,现在不过就是一句话事了。
哪怕是他父亲祁华甄,现在都要忌惮他三分。
他三两句,把其中的故事讲给她。
现在处理祁侯世,是因为祁侯世与易慎,以及易慎女友沈家过去老一辈人的恩怨。
祁侯世现在大势已去,本就厌恶沈家人,如今易慎和滨阳首富沈家千金沈爰破镜重圆,一旦结合,势力就会更盛,易慎的势力,就是祁醒的势力。
怎样对他来说都是隐患,而且已经火烧眉毛,祁侯世是狗急跳墙,才会出此下策。
可祁侯世和祁醒兄弟俩的恩怨,还没有了结。
祁醒和易慎这五年间在背后扩充版图,拿住他们产业的命脉,一点点包围蚕食祁侯世的势力,当他们的二叔意识到的时候,为时已晚。
论能力论计谋论效率,祁侯世及其商业同僚,是一丁点都比不上他们这对兄弟。
如今在商场上,祁侯世已经是强弩之末。
祁醒只想就当年的事彻底跟祁侯世算账,但这人如果提前因为别的事进去了,他这一腔仇恨,就只能这么不痛快地咽下去了。
当初他跟她说过,他怀疑当初弟弟易慎走丢,就是二叔祁侯世的手笔。
他的目的,是把嫡系祁华甄的后代全都铲除,最后这接班人还是会落到他祁侯世的子女身上。
易慎走丢,小儿子没了,过几年大儿子被绑架虐待,不死也得疯。
不过祁醒没有按照祁侯世的计划发展,他的一身傲骨和顽强生命力,让他“健康”地长大了。
叶伏秋捧着温热的鸡汤,垂眸蹙眉,“你想要的证据,这些年都没能找到吗?”
祁醒摇头。
她眉眼更垂。
爸爸是唯一一个也许知道些线索的人,只要找到当年那群蒙面人,就能名正言顺揪出背后的祁侯世。
祁侯世伏法,才能把当年干的事一五一十全都抖露出来。
所有罪犯都会得到该有的惩罚。
但是爸爸走了,唯一一个有机会给他突破口的人也没有了。
那群蒙面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到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对祁醒这样睚眦必报的人来说,祁侯世进监狱又怎样,他心里的仇报不了,他就算是在里面蹲一辈子他也不痛快。
“叶伏秋,你懂我想说什么吗?”他打断这个话题。
叶伏秋从纠结遗憾的思维里回神,没明白:“嗯?”
祁醒紧盯着她的脸,“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再威胁到我,还有我身边的人了。”
四年前,他父亲说他羽翼不满,就算留着叶伏秋也是软肋,最后一损俱损。
现在,没人再敢伤害有关他的分毫。
他足够强大。
叶伏秋这才明白过来,但明白过来,就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四年不长不短,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
她扭回头,“那……恭喜你。”
祁醒看着她说:“我不想听这个。”
叶伏秋为难,肩线发直发僵:“对不起,我这里没有别的……”
“你想结婚是吧?”他突然打断。
她愣住,下一秒又听见他说。
“选他,不如选我。”
叶伏秋诧异地看向他,这人脸上没有想象中随口开玩笑的吊儿郎当,反而无比认真,好像只要她一句话,他就会把后面所有事全都办好。
不知怎的,她脑海里开始浮现当年祁醒因为她和父亲痛苦的各种画面,他骨瘦如柴的样子,他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如果当年的叶伏秋不配让祁醒付出生命去爱,现在的叶伏秋,就更不配了。
他是霄粤湾首富,是祁家长子,是无数怀揣前途的员工的老板,是依靠。
是许多人盯着,敬畏又敬仰的存在。
而她,就只是叶伏秋而已。
当初她敢占有他,是年少孤勇。
经历了这么多,又有那些东西挡在中间,她早就不敢了。
口口声声要保护他,最后害他差点当众丧命,祁家父母能不怨她?
咬死因为他的起诉,父亲昏迷中心情郁结导致患病去世,奶奶和姑姑能接受他?
她和祁醒,好像真的没可能了。
叶伏秋艰难说:“结婚……是要选喜欢的人,不是有钱的人。”
祁醒嗤笑:“你喜欢他?”
她口吻偏弱,反驳:“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他突然靠近,一手搂住她的腰,一使劲,直接把人扯到面前。
她顺着他这股力气,直接从长椅一端滑到中间到他面前,叶伏秋瞠目,吓得抵住他肩胛。
“叶伏秋。”祁醒俯身,把距离拉近到咫尺,这样近的距离让对视的目光碰撞得更加赤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