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邻居很显然平时没帮人做过卷袖子这种事,手法生疏,但胜在仔细,卷到手腕处,卷起的袖子整整齐齐。
粉毛低着头看了眼自己的袖子,这才意识到好邻居是想做什么。
对方刚让他伸手,他还以为这个人要和他进行领导握手,原来是干这事。
他略微睁大眼,竖起另一只手的大拇指,说:“小许同志你人真好。”
许斯年略微抬起眼,等着人下文。
陈白坚定一点头,认真说:“我们一定要当一辈子好朋友。”
小学生一样的宣言,但发自肺腑。
许斯年:“……”
两只手的袖子都挽好,他直起身,说:“好了。”
粉毛对着镜子多看了两眼自己从袖子里长出的手,十分满意,转身往落地窗边的沙发一窝,掏出手机。
他一掏手机,许斯年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沙发上的人果然熟练点开小游戏,顺带拍拍身边位置。
飞行棋,启动!
有的人越挫越勇,越赢不了越想要证道,完全跟这用来放松心情的小游戏杠上了。
许斯年在人身边坐下。旁边人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眼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起他早上发消息说过有空可以直接打电话的事。
按照他的睡眠质量,消息完全震不醒他,只有打电话应该能行。
结果好邻居还是发的消息,还好他醒得还算早,没有错过。
关于六点发来的那两条消息,许斯年安静了一下,之后说:“我听了几遍,没能破译你的话。”
“?”
一时间没懂自己的话为什么还需要用到“破译”这个词,陈白返回聊天界面,点开自己今早发的两条语音。
“……”
收回前言。
他发的不能说是话,只能说是一串略有起伏的不明声音,中间还停了段,应该是他发着发着又眯上了。
像一种神秘的外星语言,需要动脑子破译的那种。
早上六点的脑子果然不可靠。
没有勇气再听自己的不明声音,陈某白果断选择暂停。
为难好邻居还听了几遍。粉毛领导拍肩,深沉道:“辛苦你了。”
好邻居配合地回应说不辛苦。
启动到一半的飞行棋再次启动。
今天果然又是以头抢好邻居的一天,抱着抱枕由坐到靠到躺,陈某白的瞳孔从明亮到黯淡无光。
再一次被人踩回老家,他眼神无波无澜,开始平静地问今天中午和晚上吃什么。
好邻居低头问他:“你今天都待在这里?”
粉毛睁眼:“你还有其他安排吗?”
他不可思议道:“你想让我走!”
这个人已经开始演起来了。
“没有其他安排,”许斯年说,“我以为你今天还要见其他朋友。”
他语气一如既然,像是在陈述事实,没有其他想法。
在沙发上不断滑下,已经彻底躺平不挣扎的人抬眼:“朋友?”
许斯年举例说:“一起玩游戏的朋友,上次你的喝醉的朋友。”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可能还有其他朋友。
没想到他还记得之前财神那事,陈白一摆手,说:“没说要见面。”
他咸鱼翻面,撑着脸侧说:“约了见面也得靠后排。”
许斯年垂眼看过去。
陈二白说:“他们是朋友,你是最重要的好朋友。”
这两者他分得很清楚。
主要其中一个还算不上是朋友,只是一个甲方。
要是没有工资,没一个打工人会想要在休息的时候看到甲方的脸。
手上小游戏结算画面弹出,再次荣获倒数第一名,一只粉毛放下手机,淡淡地死去了。
最后是重要的好朋友陪着他一起玩了一把,好朋友扔骰子,他控制飞机那种。
终于罕见地摆脱了倒一的身份,他真诚感谢好朋友的辛勤付出,并把聊天背景从之前的合照换成了游戏结算的截屏。
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叫的酒店的外送服务。
陈某白觉得应该是中午的甜点很好吃的缘故,好邻居的心情感觉似乎比之前还要好了不少,和他说话的时候偶尔还会笑两下。
有的人原本吃饭的时候还在计划下午的安排,结果吃完饭往沙发上一躺,整个人直接进入睡眠模式。
整个下午,粉毛直接转移阵地在床上睡过去,睡得不省人事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