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摇了?摇头,“又不是重刑犯……就在会见室见面的,我?和我?同事守门来着,不过我?们一般不爱听他们聊天,左不过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缺不缺钱……”
谈宁凝眸,“甄金留在监狱的东西,我?们可以看一眼吗?”
狱警向回到办公室的主?任看了?眼,主?任点?点?头,狱警走出办公室,片刻后端了?个脸盆回来。
“他儿子没带走的就剩这些了?。”
谈宁和老安检查一番——脸盆里只有一些零碎生?活物品,牙刷牙膏、卫生?纸、毛巾、香烟、榨菜丝火腿肠,几本政治类书籍,以及一支被?改造过的安全中性笔。
没有任何?异常。
谈宁将脸盆还给狱警,心头往下?一沉。
主?任在对面的扶手椅上翘起二郎腿:“怎么样,安哥,兄弟让你?问了?这么久,够意思了?吧?”
老安笑了?一下?,“可以可以,非常感谢,打扰您了?……”
“主?任。”谈宁打断老安,朝主?任挤出一个笑脸,“既然?已经麻烦您了?,不如麻烦到底……我?们能不能见一见和甄金一个监室的服刑人员?”
主?任怪里怪气地笑了?笑,“老安,你?带来的这个小姑娘,还挺把这儿当自己?单位的嘛。”
老安“嗐”了?一声,“检察院的新人,不懂事……”
不过他话锋一转,“您大概不知道……现在小姑娘厉害着呢,前途不可限量,就这大半年功夫,送了?几个大老板进去来着?”
谈宁配合他演戏,一根一根地掰手指:“我?想想啊,七星、点?星、万宁广场、静阳县水产养殖场……”
主?任长长地“哦——”了?一声。
在体制里待久了?,拜高踩低是本能,尤其?是对颇有前途的年轻后生?,自然?高看一眼,不会随便得?罪对方?。
“行?吧,看小姑娘面善,我?就帮你?们一次,反正也是为了?公事,办案子嘛。”主?任朝狱警扬了?下?下?巴,“做个登记,带他们去会客室吧。”
谈宁和老安在会客室里坐了?片刻,身后铁链咣当作响,门一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司徒鸿才笑了?声:“哟,我?当是谁,原来是我?两个曾经的员工啊!”
他宛如在自家客厅般惬意地坐下?,“这么大晚上的,都不让老板我?安生?看个新闻联播。”
老安看见司徒鸿才,立刻想起上次被?他和庞开诚绑在洗手间水槽下?挨打——司徒鸿才凉凉地站在一边,指挥几个保镖痛下?狠手,那时此?人脸上的神情,和现在如出一辙的凉薄和讨厌。
老安脖子和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来:“司徒鸿才!”
“怎么?”司徒鸿才十指交叉,“连个总都不喊了??”
老安攥紧了?拳头。
司徒鸿才故作惊讶,“哎呦!这儿可是监狱,巩警官啊,你?旁边还站在一位检察院的领导呢,可不能出手打人啊!”
“犯不着跟他计较,”谈宁虚拦了?一把老安,“让我?来说。”
司徒鸿才点?头:“小谈宁,我?真的很看好你?,就怪柴莉莉眼光不行?,当年toberose要是我?来抓,一定捧你?当c位。”
谈宁没理他,专业地问:“甄金跟你?住一间?就你?们两个人?”
司徒鸿才衔着含混的笑,点?了?个头。
谈宁:“甄金死前有什么异常吗?尤其?是在中秋节见过家人之后?”
司徒鸿才说:“不知道,没注意。”
谈宁眯起眸光:“心源性猝死,一般得?有个刺激源,你?确定什么都没发现吗?如果你?可以给我?们提供帮助,我?会向有关单位帮你?申请减刑。”
司徒鸿才垂着眸子,不为所动。
看来从他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谈宁深吸口气,企图诈他:“司徒总,他写举报材料了?吧?”
司徒鸿才听见那三个字,先?是一惊,然?后笑意更深了?点?。
“谈小姐,你?真是个聪明人啊!只不过呢,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跟你?们多说一句了?,表现好减刑,可我?不配合,你?们也没有加刑的权力吧?”
老安一拳捶在桌上:“……你?!”
司徒鸿才挑挑眉头,好整以暇地向后一靠。
谈宁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和门口的狱警说:“带他回去吧。”
从监区出来,老安带着满腔怒火钻进警车。
谈宁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走吧。”她很淡定地说,“晚上这边不好打车,麻烦安哥送我?到地铁站。”
老安一边点?火一边问:“你?怎么知道甄金写举报材料了??”
谈宁说:“有安全笔,但是没有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