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畴让底下人退去,只留了一家三口在屋内。
希锦打眼看过去:“这是?”
好大一个箱子呢,讲究的,又是九龙纹的,估计是阿畴娘当时的嫁妆吧,里面应该都是好东西。
芒儿见了,好奇,从希锦怀中起来,歪歪扭扭跑过去,围着那箱子转圈,很是喜欢的样子。
希锦便笑:“瞧你儿子,眼巴巴看着。”
阿畴已经拿了钥匙要打开那箱子,听这话,随口道:“说得你不想看一样。”
希锦:“我当然想看了!我们母子眼巴巴行了吧,就盼着你能让我们富贵呢。”
说话间,阿畴已经打开那箱子,希锦忙凑过去看,却见里面又放了好几个方形盒子,都用明黄软缎子包着,她看着这个,越发心动。
这明黄软缎子看着有些年月了,但那颜色是真真的,皇家色呢。
阿畴取了一个盒子放在桌上,一层层打开那包裹,于是希锦便看到里面是一件缠枝荷花银盒,他又打开那银盒,希锦忙翘头看。
终于看到,里面竟然是一水儿的玉器,有羊脂白玉双鹤佩,有花鸟纹青玉佩,双鹤纹玉佩,除了这些饰品,还有一些其它器具,比如青玉鹅盒,以及一对红玛瑙碗。
这里面每一件都是玉质温润,雕工精湛,可以说是玉中罕见精品。
希锦长这么大,何曾见过这么多玉件,一时只觉流光溢彩,美不胜收,而芒儿不懂这些,他只去拿那玛瑙碗来玩,估计是颜色新鲜,他觉得好看。
希锦忙小心翼翼从他手中拿过来,口中哄着道:“小祖宗,这可不是随便玩的,万一摔碎了,那得多少钱呢!”
阿畴:“看看你喜欢哪个,便收着吧。”
希锦原本看到这些玉器已是心花怒放,此时听这话,便道:“那我挑三两件来戴?”
阿畴抬眼,看她。
两个人几年夫妻,他自然深知希锦的性子,刻在骨子里的小算盘那是永远抹不去的。
他略沉吟了下,故意道:“那就选三四件吧。”
希锦:“好!”
不过她很快看芒儿:“芒儿选的不算我的!”
阿畴无奈:“好了,都是你的行了吧。”
希锦便喜欢得眉开眼笑:“罢了,我就选几件拿来用就是了。”
希锦自然不选那玛瑙碗,那个肯定是芒儿要的,她很快选了一件缠枝莲花玉簪、羊脂玉佩、青白玉冠并那件青玉鹅盒。
她选的其它也就罢了,唯独那青白玉冠,阿畴:“你选这个做什么?”
这是男子戴的。
希锦:“留着,兴许有用。”
她当然是觉得那个贵啦!
阿畴越发蹙眉:“有用?你要给谁戴?”
希锦:“给我儿子戴行吧?以后我若再生一个女儿,还可以给我女婿戴!”
阿畴听到这“生个女儿”,那目光便柔软了,他的视线扫向她平坦的腹部,道:“想得倒长远。”
芒儿也选了两件,芒儿选了后,阿畴又打开另一个盒子,里面却是一水儿的金器,金灿灿的实在惹人喜欢。
希锦也照样选了几个,有金玲珑簪儿,金蝉玉叶发簪,金丝翠叶冠儿和翠蓝捎金箍儿,除了这些金货,还有一些其它精巧物件,每样希锦都照例选了三五件。
不过选的时候,都留心问着阿畴,免得逾越了,婆婆能戴的儿媳妇不能戴,让有心人看了,岂不是尴尬。
这么忙碌着,因说起要拜见舅父的事,阿畴道:“我已经投了拜帖,明日正式带你上门,礼物方面,我也准备了一些,你再问问王詹事,看看有什么要添补的。”
希锦:“知道知道,我会上心。”
她当然明白,宫里头那位翁翁,阿畴是敬重着的,可未必真把他当一回事,毕竟心里有伤,多少条人命在那里隔着呢。
但是这位舅父,阿畴是真心把对方当亲人的,是要信赖依托的,这么一来,她还是得打起精神来。
上次她赶走了孙嬷嬷,那舅父不满,她这次好歹多表现,至少不能让对方挑出把柄来。
于是希锦倒是上心了,把从汝城老家带来的各样特产都反覆看过了,先挑了两大包糖果,桂花糖梅子糖,这些都是老家自己做的,味道浓郁,远不是外面能比的。
之后又挑了雕梅,蜜冬瓜鱼,金橘饼和雕花金橘等,全都放在香蒲叶包中,上面再盖上一层油纸,最后才放在精雕细刻的红漆盒子中。
她想起这神情肃穆的舅父,想着他并不是会被这种从事收买的,如今只能说是尽心而已,反正她礼到了,至于他怎么想,当然随他。
当下她又拿出来从汝城带来的扇子,她过来时候很是挑选了一批制作精良的汝城扇,想着来这里卖扇子,要大发财的。
如今自然是挑最好的选出来十把,这十把样式不同,不过每一把都是上等精细好货,独一无二,有的扇面薄如蝉翼,剔透玲珑,精雕细缕,也有的用贝壳点缀做成了开屏孔雀,这都是燕京城都少见的。
希锦拿着那些扇子,翻来覆去地看,这些都是她指望卖大钱的,如今忍痛割爱送给这舅父,真是不舍得,但是不舍得也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