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凭什么你是仙家,我刚登场那会儿就是妖道!
草率了,要是我出场再隆重些,装成道家大佬,那么现在师妹心中可有我一席之地?
人群一阵沉默,各自低敛眉目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忽然,琉因举手:“我有话要说。”
色欲手一扬,鼓励小弟弟踊跃发言。
“说来,我发现你今天穿的特别光鲜亮丽,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你是要去哪吗?”
众人怀疑的眼神齐齐转来。
色欲:“……”
闭嘴吧你。
我能去哪儿?
还不是跟师妹单独约会?
气氛如同火星迸进油桶,一下就会腾起烈火焚烧一切。
焦灼,慌乱,忧虑,刺激的色欲这次额角是真的滑落冷汗。
都看我干什么?
我又不可能会跟你们说实话。
“吱呀——”
门被人无所顾忌的推开,能在这皇宫肆意成这样的只有一个人。
“你们怎么都聚在这?”
菩然下了早朝,元气满满的看向暗戳戳举行秘密会议的哥几个,好奇啊。
居然连五师兄都来了,罕见的没睡懒觉,不稀奇么?
哥几个眼神一对,暴怒上前一把捂住色欲的嘴,傲慢抬手漫不经心的将鬓边的银丝撩到耳后,露出殊绝的侧脸,声音柔和些:“今日,你可是要外出?”
新登场的缺心眼爽快点头:“是啊。”
“我要和二师兄一块出趟门。”
“怎么,你们要一起吗?”
色欲:“……”
祖宗,求求你别说了,我不想跟他们一起啊啊啊啊啊!!!
要不要一起?
这种事还要问吗!
当然是异口同声的:“一起!”
眼睛亮晶晶,哪料师妹双臂交叉,在胸前打个大大的“x”
“不行,这次不能带你们。”
“?”
菩然打量的目光落在一众诱人的男色里,慢腾腾的一抬手,指向暴怒,发出邀请:“但是我想带他去。”
“??”
心不是这样偏的!
在众人愤愤不平时,也一致将唏嘘的视线投向方才还一脸傲然的傲慢。
你不是仙家吗,你不是很自信吗,那她怎么不带你呢?
傲慢脸色一僵,人跟钉在椅子上似的,端着瓷杯的手悬在半空再也没动过。
继懒惰之后,又一位师兄轻轻的碎了。
暴怒也有些讶异。
了不起的明小一,没想到有一天你也能压仙家一筹。
大家神色萎靡,哀哀戚戚,但菩然还是很会端水的,每个人都慰问几句,又将人哄的心花怒放。
全部眼含热泪,就差挥舞小手帕让她早些回来了。
菩然回去换了套朴素的衣裙,一个翻身利落上马,身侧跟着暴怒和色欲二人。
“大师兄,今日我们去个地方,趁着这个机会,把心底的疙瘩解开吧。”
暴怒目露疑惑,去什么地方?解什么疙瘩?
色欲勒紧缰绳不出声,情绪看着极其低落。
菩然以为他是为即将重回故地而伤感,实际上,他只是心虚不敢说话。
其实早前,他与宗政御迟约好了等一切结束后一起去竹林祭酒,哪能想到师妹又突然约了他!
然后……就是……嗯……你们懂得。
宗政御迟被他踹飞了,拜拜了您嘞,我跟师妹走啦!
你身为她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好的兄弟,你一定会成全我们的吧?
被撵开的宗政御迟简直想跪着唱:有你是我的福气。
我平日不光是被那哥几个支开不准露面,还被好兄弟背刺。
朋友,去他妈的朋友,这个朋友他不想当了。
宗政御迟要崛起!
然后被哥几个跟拎小鸡仔似的,拎着他和喻知许丢远了。
多个菩提是他们最后的底线,其余的全部滚蛋!
宗政御迟:……
喻知许:……
你们是否太过分了些?
当然,这些事都是瞒着菩然做的,她不知道,也没分神去关注,因为她正全身心沉浸在开三位神职盲盒的兴奋里。
下一个审判者,又是个什么口味的小可爱呀?
暴怒有片刻的沉默,原来色欲没说假话,她是真被别的东西勾了魂。
马蹄踏踏,血汗宝马的速度极快,似风疾驰,两边的景物飞速后退,像是倒带的影片。
猎猎疾风中,他问:“最近那三人查的如何了?”
看似不干正事的菩然一秒正经:“不好说。”
不论是监察者还是裁决者,给她的感觉都不像是背叛者,可他们人前人后性格差异太大,菩然也不保证自己有没有被他们的演技骗过去。
还是见过最后一个审判者再说吧。
怕就怕如果这三个人都清白,那么还有谁有资格当幕后boss呢?
天幕的金阳由东向南高升,马蹄踏过黄土地,宗政一族的故居一片废墟,已然如此荒凉。
下马时,那一瞬间色欲像被抽空所有情绪,他安安静静走到已经长着一片青苔的梁柱前,伸手轻轻抚摸。
往日的记忆拨开云雾浮上脑海,越发清晰。
这根梁柱,这个屋子,是族人议事时相聚的地方。
他默不作声,继续向前走去。
抚上一处破烂的窗棂。
这间屋子,是他与兄长分享所看见的未来碎片的秘密小屋,在这里他们聊过许多,恣意的畅想未来。
最后,他蹲下身,莹白含粉的指尖万般沉重又轻柔的抚摸绿草茵茵的地面。
这些泥土由族人的鲜血浇灌,花草开在他们的骨骸中。
断剑插地锈迹斑斑,这里的风好像也是咸湿的。
十几年的光阴眨眼即逝,故人再临,仍能看见往日惨烈的痕迹。
“此处是宗政一族遇难地。”
菩然立在废墟中,望向暴怒的目光很近,又遥不可及。
果然,听到这句话,暴怒一怔,五指捏紧成拳。
“过往是你的父皇借给傅沉兵力围剿宗政,虽与你无关,但我想惨案造成后,你与他心中皆是有结。”
“所以这一次就说开吧。”
其实,色欲心底是恨着暴怒的。
原因很简单,赤昭王参与了宗政一族的灭门屠杀,逼死了他的兄长宗政衍,哪怕暴怒再无辜,但这层仇人儿子的身份足够色欲恨他一辈子。
全族的人皆是惨死,你要他如何不恨?
菩然所想很简单,将心底所有的怨恨发泄出来,郁结能解便解,解不了以后也要尽量明朗的生活。
暴怒呢,心底也是有着一份愧疚。
宗政衍对他的栽培可是用尽心血,但他没能救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