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天刚亮,哥几个就全被色欲搅和起来了。
他去兄弟的住处挨个拍门,贴心的献上叫醒服务,顶着非死即残的压力把一个个拉到大厅里开会。
看那一群东倒西歪打着哈欠,困得眼都睁不开,还不忘初心拔剑向他示威的蠢货们,色欲的心底不禁升起极大的触动!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
你们这个年纪是怎么能睡得着的!
“都给我醒醒!”
他指骨敲桌,急促的“咚咚咚”声令众人眼一眯,几个不好惹的已经提剑砍了上来。
比如暴怒。
说个话你还心高气傲,接下来我让你生死难料。
比如懒惰。
抢了我的床你还蹬鼻子上脸,大清早的就不能对我态度好点吗?
抢了他的床指的是:夜里色欲曾短暂的霸占过师妹的寝榻。
平日里大家都忙,也没人顾得上他,猫猫踩着轻盈的步伐,找个没人的角落钻进去就睡了。
一般这个角落是指饲养员的住处。
且不说这里装潢是最漂亮的,摆件也是最好的,床都是最软的,备的零嘴还是最多的,更重要的是!
这里有师妹的气息。
那股贴着心灵的柔软感,足以令他放松,酣然入梦。
但昨天色欲抢了他的位置,本来就不爽,还天刚蒙蒙亮就把自己叫起来。
呔!
妖道看剑!
大厅里刀剑争鸣,琉因揉着迷蒙的睡眼,嘟囔:“你们是来搞笑的么?”
大清早把大家叫来就是为了打架?
你要真是这个意思,我可要丢小蛇蛇咬你了哦。
“等等!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鲁,不要冲动,先听我说一句!”
色欲被围攻,急急出声,不小心撞到桌角碰掉一个琉璃杯,上面嵌着水蓝色的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落地碎裂的那一刻,贪婪的眼睛登时就亮了。
他掏出本体算盘,手指飞舞的拨动起来,念念有词:“这只杯子是我送给师妹的,现在你打碎了便要赔钱,让我来算算……”
色欲恼怒。
我不想听!
你算什么都以黄金起步,鬼才想听!
傲慢坐的笔挺,无论何时在仪态上都找不到可以挑剔的地方。
他在估摸着时间,这个点师妹是不是要起来上朝了?
嫉妒言笑晏晏,心里是恨不得直接在空中撒个毒粉,把哥几个全带走。
每次能不能别这么折腾,我是个眼盲的行动不便,能不能顾及下我的感受?
就连菩提也来了,他低眉慈目一片疏离:“没事我便回去诵经了。”
我们不熟。
别什么事都带我。
哈哈,他只跟他的前辈熟!
你们都是冷酷鬼,你们清高,你们了不起,我看你们接下来还能不能拽起来?
色欲压下心中所想,接着高声道:“你们脑子也不蠢,怎么就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全员:“?”
再多说一句就把你头拧掉。
分明就是你最危险,整天没脸没皮的去爬床。
色欲冤呐,苦苦凄诉:“昨儿是师妹要留下我的,我又没主动!”
嘁。
翻个白眼送给你。
大好机会你能不主动?
鬼信!
说!昨晚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我们酌情给你的死刑增加痛苦度。
见没人信自己的鬼话,他真要哭了,哀切:“我们是兄弟,你们自当是要信我,然后和我一同御敌!”
“昨夜我什么都没做,师妹可是把我撵了出来,脱了别的男人的衣服!”
全员:“???”
还有这种事?
这一下全都收了嬉皮笑脸,秒变严肃,就连一向淡然不怎么参与打闹的傲慢,也目露冷冽朝这边投来一瞥。
现在可不比从前了。
师妹登基为王,哪怕是广纳后宫也没人有资格说什么,哥几个能做的就是尽量防着伺机凑近的男人,能击退一个是一个。
菩提拧眉:“谁?”
色欲气喘吁吁,坐回椅子上喝了杯茶,润了润干燥的喉咙,道:“就是那个比暴怒还高的裁决者。”
暴怒拎着剑鞘一下戳在他后腰处,恨不得直接捅出一个血窟窿。
会不会说话?
不会的话那就永远别说了。
色欲浮夸地擦去额角不存在的虚汗,眉眼带着火急火燎的凝重:
“师妹对他们三个有兴趣你们也是有目共睹的,依照我多年的敏锐直觉来看,那几个肯定长得不差。”
许愿歪瓜裂枣。
但事与愿违,围绕在菩然身边的人颜值全部都很能打。
懒惰觉得他有点一惊一乍了,师妹道心简直是比钢铁还坚硬。
石头发芽都不可能,你还害怕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能让她开花?
“你我做好分内之事即可。”
相信她就是了。
这话听的色欲简直想仰天大笑。
就是因为有你这种放松警惕的人存在,所以她身边的人才越围越多。
色欲冷眼斜睨他,字音如刀劈枪刺般,落在人耳朵里感觉心都要痛的死去活来:“她要是养了别的猫呢,你还能笑出来?”
一句话令懒惰如坠冰窟。
嫉妒举杯,嘴角衔着的笑有些苦涩,几分感同身受:“这事我清楚,叫撞风格。”
你惨了,你要失宠一段时间了。
遥想当年,魏景舟(宗政御迟)出现时,她哪还记得我?
张口闭口都是:我亲爱的朋友。
你说这要再出现个别的猫,你连小鱼干都没有了,还奢求能有饲养员?
懒惰愣了有那么几十秒,被硬控的。
贪婪单手托腮,火没烧到他身上那真是一派悠闲,语气轻快:“女人都有新鲜感,等新鲜感过了就好了,野花哪有家花香。”
暴怒锋锐的眉梢一挑,眸色明湛:“不是家花没有野花香?家里的总会容颜迟暮,但外面的她总能找到更年轻的。”
嘿。
你个傻缺。
就会说风凉话。
贪婪凶着一张脸,却不敢将心里话说出来。
懒惰的魂好像都从嘴巴里飘出来了,灰白色,虚无缥缈的一团,看着好脆弱。
傲慢倒是坐的稳当,一派娴雅之姿。
垂眸看向茶杯中的水面倒影,覆落的银色长睫下,金玉眼瞳冷清自持。
慌什么。
反正翻天覆地,一群人全换了,也换不了仙家。
不是他自恋,是他真觉得自己位置稳稳的,既然外人威胁不到自己,那么师妹做什么开心就随她去吧。
小仙男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看的色欲是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