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受封行赏之后,唐军并没有安闲多久,很快便继续向西行军,然而,这些时日一直降雨,且雨势颇大,粮草迟迟难以运来,军队里人心惶惶。
“霍副将,你说咱们咋办呀,粮食至多还能撑十天,这雨看上去离停还早,咱们是不是应该退兵了。”
顾如愿沉声呵道:“放肆!军中大事,岂容你随意揣测!一切听从大都督安排,若再敢动摇军心,军法处置!”
顾如愿一向对士兵们温和友好,所以有什么事他们都愿意跟她抱怨,但退兵一事,顾如愿认为会导致这么久的努力白费,前功尽弃,只能尽力阻止人们传播动摇士气的想法。
这不是第一个对她这样说的,顾如愿看着阴沉的天和周围愁眉苦脸的士兵,十分担忧,又想到前去进见李渊的李世民,寄一切希望于他。
“将军,你可一定要成功啊!”顾如愿早就知道那位唐国公其实性子优柔寡断,难成大器,可现在唐军名义上仍属于他,需得听他命令,而传来的风声也是他准备退兵。
顾如愿又叹了一口气,她坐在临时搭的棚子里,望着哗啦啦的雨落在地上溅起的水花和雨幕中翠绿的小草及粉红的花朵,闻着泛着泥土芬芳的空气,心中的不安与紧张却愈演愈烈。
这些时日,李世民一直在带兵打仗,李渊时不时派人来慰问,每次还会亲自写信夸赞他,李世民性格张扬,总是到处炫耀,可顾如愿分明知道,和李渊待在一处的李建成没有功绩却也封了陇西公,顾如愿在心底为他不平。
另一边,军营中,李渊阴沉着脸说:“如今暴雨不停,我军若仍坚守不退,迟早粮草断绝,到时碰上敌军,不战而败,本公决定,即日退兵返回太原。”
听此,李世民着急的站了出来:“父亲不可!我军举义旗起事,为了天下苍生而战,如今遇到小小的困难就退却,如何能引领天下百姓呢!我们应该直接进入咸阳,号令天下,如果退守太原,又跟那些贼寇有和区别?!”
李渊看向李世民,忽地一笑:“二郎,你是觉得我是贼寇吗?”李世民愣住了,立刻跪了下来:
“父亲,孩儿绝无此意。只是,只是如今退兵,我军先前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了啊!”他的声音带上了哽咽,他不明白,父亲并不蠢,一定明白这个道理,为什么只因为恐惧就不敢向前了呢?谋求大事,岂能如此胆怯?
李渊摆摆手:“我意已决,今夜全军休整,明日就退兵,你们都退下吧。”
李世民僵着身子起身离开了,他慢慢的走在雨幕中,银色的水滴欢快的唱响了叮当的歌,但他毫不在意,心如死灰。长孙无忌跟在他身边问:“郡公,国公他说退兵了,这样一来,唐军想争天下就再无可能,您不劝劝他吗?”
李世民苦笑道:“大舅子,别说了,我真的劝父亲了,可是他害怕遇上敌军被困住,铁了心要退,我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