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爱屋及乌不是这么用的。”
“不是吗?那这里要怎么说?”
“因为不喜欢一个人,所以也不喜欢和他相关之物的话,叫做恶其余胥。”
“哦,是嘛,反正你说了我也不知道。”乐珂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转而又问:“对了郁离,像你这般有才学的话,是不是很快就能充任编写歌词的人啦?”
“谁知道呢,可能会吧。”
“歌姬之中还有人比你知道的更多吗?”
“当然有,且不说教习和前辈们,就是与我同期进府的女孩子里面,比我强的也大有人在呢。”
“谁呀?”
“一个叫程葵的人,听说来这儿之前还去应试过宫里的乐伎班子,可惜差那么一点点还是落选了。”
“嘁,你信她呢,不过是被宫里赶出来不好意思承认罢了,依我说肯定不止差一点点。”
“她唱得真的挺好的,而且识字也比我多。”
“真的?”
我诚实地点点头,鉴于无法对乐珂解释说我所认识的繁体字其实都是从游戏和漫画里学来的,也就只好生硬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提醒她说今日就寝的时间又快到了,还是赶紧在“查寝”之前“各回各班”是正经。
而后又过了十日,即我来到这个世界整半月的时候,全府上下果然收到了宜珺公主传达的指令——她打算在六月初六这天办一场应时应令的初荷宴,地点则就选在专为水上设宴而建的前花园。
此信一出,歌、舞、乐三部的教习便立刻带着我们所有人一起开了个会,大致意为:当天除了公主本人和她的四个面首外,必定还有几位与府上有所往来的官贵女眷到场,而依照这些人的习惯,歌舞戏酒往往要从午前一直持续到深夜,就冲这整整一天不重样的节目,我们不全员出动也是断断不行了。
于是自是日起,府上的乐伎们便开始了类同集训的另一重辛苦。如此下来每日的空闲虽然未多,可大家伙儿聚在一起的时间却变多了,人一多了,我能听说的消息也就多了。
譬如,如今我所生活的这个地方叫做勍国,除去中心的王畿和畿外十六郡,周围还或近或远地围绕着六处风物各有不同的封地,分别为燕戎、莫祁、温溪、东召、西召、以及鱼滇。再比如,宜珺公主仇雩还有一个小她三岁的亲弟弟,名叫仇霖,是现今在世的王子中最不为王上所喜的一个。而除此之外,我最常听见的闲话自然还是关于公主的几位面首,有说他们之中谁最俊朗的;也有说眼下谁最得宠的;亦有的时候,会有人唏嘘他们被圈在这府上是什么感受。等等等等……
意外来此的我,就这样在有意或无意中逐渐适应着这个特殊的世界,而似这般不疾不徐的日子,也终于一步接着一步来到了夏荷初盛的前夕——自我穿越而始,恰满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