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看见那张跟他有两分相像却跟弘历毫不相关的小脸后,弘晖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命运又一次有了变动。
许是一母同胞的缘故,对着四弟这张堪称丑兮兮、蔫巴巴的小脸,他的心里凭空多出了一抹喜爱和亲近。
在这种情绪的影响下,弘晖目不转睛的盯着襁褓里的小婴儿,引得胤禛发了一场笑。
“你就这般喜爱你四弟吗?眼珠子动都不动,眼皮子就不酸吗?”
啊?什么?半晌之后,弘晖才回过神来。
“四弟的眉眼和儿子还有阿玛仿佛,儿子一时多看了几眼,竟忘了旁的事!不过儿子并不觉得有何不妥,想来是时间过短的缘故。”
说完这话,他半是抱怨半是撒娇的问了一句:“昨日额娘发动,阿玛怎不叫人去宫里通知儿子一声呢?儿子也想见见刚出生时的四弟!”
胤禛的神色比往日松快许多,轻挑了一下眉头说道:“你人还在上书房呢,通知你作甚?倒累得你也担忧上一回!你额娘这里有阿玛守着便行了,用不着你操心费神。”
所以,到头来,他是最后一个知道额娘平安生产的吗?弘晖暗自腹诽道。
说话的功夫,婴孩的哭声“呜哇哇……”的传了过来,父子二人放眼望去,小小襁褓里的身影可不就是醒过来了嘛?
然后便有乳母上前查看,末了还来回话,说是四阿哥腹中饥饿,到吃奶的时辰了。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同时退出了偏室——妇人喂奶他们这些男子怎能相看?
他们转头又跑去内室,隔着屏风跟还在坐月子的宜修说了几句话。
“额娘,您疼的难受吗?您昨日定是受了大罪,可恨儿子不在场……”
宜修虽觉得身下钝痛,精神倒还好,还有力气说话,“我没事,不用担心,你去瞧过你四弟吗?”昨日不过折腾了半日,虽受了一场大罪,到底还能承受。
“儿子去瞧过了,四弟一看便是阿玛和额娘生的,那眉眼,那鼻梁,还有那头旋,都眼熟的很,不过儿子没有瞧太久,四弟哭醒了在吃奶呢。”他不好留在那里。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有你们兄弟相处的时候,只是这一月额娘要坐月子,不能见你的面,你……”
弘晖打断了她的话:“额娘放心,儿子心里都明白,您莫要太过挂怀!”偏心不偏心的,他从未那般想过。
宜修听懂了长子话中的含义,莫名眼中一酸,但很快就忍了回去——坐月子可不能掉眼泪,否则会落下迎风流泪的毛病。
“爷,弘晖那儿……”
胤禛没叫她说完就赶紧回道:“放心,有我在呢,你安心坐月子吧。”
“有劳爷费心。”
“行了,时候不早了,你才生产不足一日,定是精神不济,我们就不多留了。”
父子二人没有耽搁多久,很快就告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