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韦石在武场匆忙奔跑。
带着奇门遁甲奔赴茅厕。
医生说,一包泄药三天分三次吃,香禾才不管这些,两包泻药全下在桂花糕里,造成药性持久,造成韦石十几天来长泄不止,脱了人形。
玄武与脱了人形的韦石才说上三句话,韦石肚里发出信号,令韦石脸色一变,一捂肚子:“弟子稍等!稍等!”转身跑去。
这一上午,是第50次奔向茅厕。
玄武问大师兄练的什么功,竞把他原来的样子练不见了,全身掉光了肉,好像骨头也没了,软绵绵成了一道影子,随日晷移动投射在地上。
大师兄百感交集,无限悲凉,万分后悔,哀声叹气道:
“只因多打了几棍弟子,遭到香禾暗算。
她把苦哈哈的桂花糕拿给我吃,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可是,人人都知道一个道理,爱情会让人成傻子,像我如此聪明的人也不例外。
我就吃了。
我问怎么是苦的呢,她没了好脸色,我赶紧说不苦不苦,我竟然口是心非把她给的桂花糕全吃了。我边吃边想,怎么这么苦呢,是放了什么。
按理说,这么苦的桂花糕我是可以不吃的。
可是当时,我心里装的全是爱情,爱情冲昏了我头脑,我就不往坏处去想全吃了。这姑娘看似长的一株美人蕉,实际是一丛阎王刺……稍等!稍等!容我第51次奔向茅厕。”
玄武看着韦教头撒开翅膀像公鸡追母鸡飞扑而去。
韦石奔一次茅厕就要回屋换一次下裳,因为下裳里总有存货。
派令一弟子成天洗。
弟子们的下裳都不够他换了,屋里万国旗挂满,都是还没来得及晾干的下裳,集体散发臭味。
韦石的功力抵抗香禾狠劲放下的泄药,外功内功压迫太渊涨势,顺延浊气,充沛化道,植入鼎元。然一番面红脰赤后,时辰一到,依旧肚里发出追尾信号。
韦石打坐吐纳。
他塞耳闭目拉长悠深呼吸进入藏道,元神铺轨,炁精置位,培植长川土木,淬冷金火,以隔上水。
然。
五行已乱序附体,韦石长川的土木如寒五纪的冻土,金火从精、气、神裂缝泄漏。使得精不是交感精,气非呼吸气,神缺专注神。不二法门,有二,无法门。瓮中捉鳖,有瓮,无鳖。一日三餐,有日,无三餐。
这里的法门与“阀门”同义。
没有“阀门”的韦石总给途中留下足迹。
韦石想,这一天往茅厕的趟数太多,半个时辰要跑十次。整个晚上无睡,不是在去茅厕的途中,就是在离茅厕的途中。
为给自己留一点睡眠时间,才有精力第二天让弟子们照纲序继续复活。
韦石低头想了想。
又抬头想了想。
蹲下想了想。
撑腿一站起来,决定:让弟子将他的床榻搬进茅厕。
这样,他晚上就不用来回跑了。
把时间节省来眯一会儿。
茅厕尚有宽余,弟子们把韦石的床榻安放在粪坑边沿,韦石在床上转个身,就能直接射入粪池。
院长几天后回到复活院,抽了抽鼻孔,感觉空气有些成分不对。
香禾追着爹爹告韦石的状。
她告韦石,如何把诫棍高高举起,命弟子双手撑在墙上,照屁股啪啪的痛打。所有的弟子都被打瘸了。
有这么严重吗?
香匿兀在武场巡视一遭,见到弟子们并不像香禾说的那样。他们见到院长都健步上前立定,鞠躬:“院长好!”
没见着他们瘸腿。
香禾鼻子一哼:“要不是我想了办法,让韦石放下了他的诫棍,弟子们等你回来,就都被他打残了。”
“办法,什么办法?”
“不告诉你!”
香匿兀问夫人:“香禾在说韦石打弟子,我看也没打出什么样。”
夫人的态度也是有些不平:“你说那韦石尽责尽职复活弟子,就是有些严苛,三天两头就把诫棍拿在手上,香禾不能忍受。这孩子从小在复活院长大,按说见惯不怪,她就怎么那么糯米性子,见不得一点严苛。”
“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韦石训诫的有点狠?”
夫人专注的想了想:“没有,跟平时一样,完不成纲序的才在屁股上打五下。”
问夫人是香禾的什么办法才不让韦石诫训弟子。
夫人哭笑不得,说香禾这丫头不知在桂花糕里下了什么药,让韦石吃了后不停往茅厕纵驰奔跑,臭气散布整个武场,成群的苍蝇飞来。不过,韦石的臭气有毒,苍蝇都死在地上。几天时间瘦得没有了骨肉。
“香禾,你给韦石吃了什么,让他整天都在奔跑茅厕。”
香禾成就感十足回答就要他没力气去打弟子,这个歹人,把他屎肠子拉没了才好!
韦石显得无辜,虽还没有就义,但已十分的悲壮。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天,湛蓝的天空上,一轮初春太阳光华普照,喜气洋洋。复活院大宅檐上的麻雀片群追撵片群,美人蕉开出笔杆长那样一竖花,一切都光明磊落尽是人间春色。
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样的天气里,他带着寻找爱情的心情去吃桂花糕,竞然是一次暗算!
院长见韦石住进了茅厕,问弟子们是怎么回事。弟子们回答只是暂时。
因教头一天如厕100趟,去来里程已超过10里。特别是晚上,是人都在梦里水乡抬媳妇,捡银子,只有他在茅厕与寝室之间的道路上奔跑,一晚上不睡,跟个累死鬼一样。加之已精疲力尽,替换下裳已无,故暂住茅厕以节省路程,待不再泄后就搬回寝室。
院长说,可以!
影子人韦石拉肚子一天赶着一天瘦,脱尽了骨肉,走路感觉不到自己有体重。
飘飘然,处在太虚之中。
有一天,武场刮来一点风,那风其实不大,看上去水池有倾向,树叶有立场,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