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要将目光转向身后坐着,低头喝茶的荣璋。
“贤妃娘娘,您若是这样,臣要长跪不起了。”南晨寺说着便要跪下,只是身上似乎没有多余的力气,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显得吃力。
“给南将军搬一把椅子。”荣璋没有抬头,依旧喝着茶。
身边,侍卫搬了一张椅子过来,又铺了棉毯子上去。
“谢皇上。”南晨寺微笑谢恩,又要跪下,被我拉住,一直扶到椅子上坐了。
“寺哥哥,你到底怎么了?他们对你用刑了吗?”我忍不住,拉起南晨寺的衣袖,想看看他的手臂上是否有伤。
“贤妃娘娘不可。”南晨寺拦住我,摇头道,“我没有受伤,皇上宽待罪臣。臣不止没有受刑,连病的这些日子也一直住在这里,如今已经全好了。”
“病了?寺哥哥从小习武,根骨强健于常人百倍,怎么会生这么重的病?”我的眼泪还是不断,心里不知道要咒骂个谁,只觉得把自己委屈得什么一样,却无处发泄,只能不争气地掉眼泪。
“回禀娘娘,南将军秋末之时不适气候骤然冷暖,染了风寒之症。大夫说倒是因为夙日根骨强健,极少生病,所以这一病才更加来势汹汹,病症发展极快,险些有肺气淤堵,心脉错乱之象。百般用药才得痊愈,如今正在养病,不日便可恢复了,还请娘娘不必担心。皇上一直嘱咐咱们好生照顾驸马爷,臣不敢不尽心。”一旁,方成卫俯首小心翼翼回道。
“可真是这样?”我瞧着南晨寺,用眼神告诉他我不信别人说的,我要听他说。
南晨寺微笑着点了点头:“自然是这样,臣什么时候骗过贤妃娘娘?”
身后,荣璋咳嗽了一声。
南晨寺忙站了起来。
“你就坐下吧,皇上也别咳嗽了,我信了就是了。”转过身向着荣璋身边走,我心里难过,还是不愿意抬头看荣璋,只觉得南晨寺受的罪生的病里多少也有他的份儿,就算没他的份儿,也有他妹妹他母亲的份儿!
坐回椅子里,抱起手炉垂首不语,噼里啪啦的眼泪落在手炉套子上渗透进去,一时,温香的青烟都蒸腾出来了。
想是我委屈的样子把荣璋给弄心疼了,他走
过来叹了口气摸着我的头:“好了好了,是朕不对,应该提前和你说清楚的,只是又怕你没见到人更担心,胡思乱想,不如先见了再解释,这可好……解释不清楚了。”
南晨寺见荣璋待我之情,似是有些意外,略略一想,却不禁有些担忧:“皇上,罪臣与贤妃娘娘自幼相识,蒙娘娘不弃,唤罪臣一声哥哥,便如亲兄妹一般,如今娘娘见罪臣病体累疴,一时垂怜……还请皇上……”
“你好了吧?!当谁都同你的公主一般猜忌善妒?解释这些做什么?皇上若是不知道咱们的兄妹之谊,我怎么可能来得了?!”
我飞了南晨寺一眼。
荣璋飞了我一眼,用身体挡住南晨寺和方大人的视线,给我头上捶了一个“栗子”。
捶得我撅着嘴瞪他。
身后,想是没见过敢和荣璋这样“炸翅”的人,南晨寺咽了咽口水,方成卫抹了抹汗……
“皇上,东西送来了。”门外,四姐夫低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