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走动、南下?”所幸男人也没想要别人的回答,而是自顾自道:“怪不得,我就说他怎么会突然让卫明玦和沈清一起走,他这是……他是要把组建海军的事交给卫明玦!”
下属全身一震:“主上,实情未必如此,卫明玦素来不学无术,怎么可能……”
“灵鹫宫在东南沿海港口的势力,姜夙萤,巡检都督……哈哈哈哈!”男人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一股浓重的苍凉从心底散发:“我的好父皇,你可真是我的好父皇!有时我真的分不清,到底我们是你的亲儿子,还是他卫明玦是你的亲儿子!”
下属明知主子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看到他这个样子却依旧忍不住心疼,一开始……主子他也并不是这样的啊!
“殿下——”
“别叫我殿下!”殿下这两个字永远是沈凌风的逆鳞,光是听到就足以令他发狂:“我不是什么殿下,龙椅上那个也不是我的父亲,我与他的父子缘分,早在我母亲自尽时就断了,断的彻彻底底!”
“你以为他不想杀我吗!如果不是当年郭家倒了,那几个废物害怕了联合起来要他对世家的一个态度,我早就跟我母亲一起被他送下地府了!沈清那蠢货还傻呵呵地把他当父亲敬仰,他呢?除了那个不知道死没死的沈冀,他把哪个儿子放在心里过!我告诉你,没有!”
沈凌风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他的容貌随了郭后的矜贵清冷,疯劲儿也一并继承,从骨子里透出的怨和怒,以及人前不得不隐埋于心的憋闷,早已让他整个人完全扭曲,却怒越要笑,越笑越凄凉。
“沈冀也就算了,卫明玦他凭什么?他凭什么轻而易举地摘了所有人想要的果子,所谓巡检都督,不过是个方便他把江湖人组建进军队的名头罢了,如此费心的谋划打算,他卫明玦一不是皇子而不是能臣,他也配?”
“那……”属下道:“现在时间还来得及,主子想如何安排,我等必尽力为之!”
“罢了,现在要紧的不是卫明玦,而是这关于沈冀的似是而非的消息,就算卫明玦真能操练出一支水军又如何?只要解决了皇帝,其他人还不是任我摆布。到时,他所偏爱的,我会一个个毁掉。”
手下道:“主子,我们至今没有在永州找到任何线索,这里会不会就是叶时景故意放出的一个幌子?沈清既然活着回到上京,主子难保不被怀疑,我们是否要早做回到上京的打算?”
沈凌风嗤笑:“还怀疑,你觉得除了我之外,老二有那个能算计到沈清和皇帝的一石二鸟的脑子吗?他恐怕连计划都想不出来。宣城这个地方我渗透了那么多年,就是在等一击必杀的机会。西北事变还可以说是怀疑,这次失手后,皇帝对我就不是怀疑,而是可以肯定了。”
“那主子该如何是好?”
“反正死不了。他一日无法和世家彻底开战,就一日无法明着动我。至于来暗的……哼,流水的皇朝,铁打的世家,若论在暗处动手脚,还未必谁输谁赢,我们走着瞧!”
“还有,”沈凌风突然想起什么:“盯紧楚赦之,两次都有他的出现,不会是巧合。他现在在哪里?”
“属下无能,楚赦之警惕心极强,好像拿出了他初入江湖时躲避杀手堂的本事来隐匿行踪,我们一时还未找到。”
“从前他四处追查那个县令的死时我就想杀了他,可惜杀手堂失败几次后就再也不接关于他的单子。我并非腾不出手来料理,只是杀他太不划算,才让他多活了这么些年,如今他竟然和温家有了联系,又破坏了我这么多次好事,便再留不得了。”沈凌风冷冷道:“以前怕打老鼠弄碎玉瓶才暂时留着萧家,煜衡已死,萧家那女人也该坐不住了,现在就是动手的时机。和我作对……楚赦之,你的尾巴,可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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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一个穿鲜艳戏服的男人被许多汉子压在地上,重重捆缚下还在奋力挣扎,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多管闲事的混蛋,为什么要救这杀千刀的败类,他该死!”
我疾步向楚赦之走去,眼中只有他额头上那刺眼的血迹,旁的声音进到耳朵里只觉得聒噪:“怎么回事?你是怎么伤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