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电转间,一切都通了。
所以……昨夜其实是自己折腾师父折腾太狠,把自己也折腾累了?这可真是错怪了,她讪讪地想。
但师父的修为……为何连自己都不如?还发生了什么其他事情?
白毛师父被她直言问得僵了一下,沉默了。
上一回他装作不是自己,没让她发现自己是真的师父,结果被这逆徒变本加厉地……玩弄。
他脸一热。
她知道沉默也就代表了回答,却不想师父竟然又脸红了,不知是忆起了什么。
莫不是昨晚自己对师父做了什么更过分的……?她抓心挠肝地想回忆起点什么,但脑子依然一片空白,不禁替自己可惜那段记忆。
见师父撑着床沿想要下床,她忙伸手去扶。
果然白毛师父刚触到地便腿一软,险些趴到小徒弟身上。
她跪着不敢起身,只能伸长了手臂试图稳住师父的身体,后颈忽然一麻。
……
白毛师父接住小徒弟软倒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
周围的场景悄然发生变化,喧闹之声重新入耳,他悄悄松了一口气,但也没敢松到底。
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一个拗得山路十八弯的声音道。
“客官,可尽兴了?需不需要早茶?”
一连敲了几下没人应,那人推门进来,门没锁,房内空无一人,连床铺都整整齐齐。
奇也怪哉,那人小声嘀咕着,退出房门走了。
白毛师父抱起她,从窗户跃下。
青楼后窗外是一条小巷,鲜有人至。
即将落地时,脚下空气似乎忽然扭曲了一下,他顿时警觉。
“仙长留步。”
扭曲的空气便又是幻境的结界,止不住落势,避开也已来不及,他勉强提起所剩无几的仙力,化出剑一剑破开。
周围依旧空无一物,但他的眼神已凌厉起来,语气森冷。
“是你。”
害她陷入幻境的罪魁祸首。
他找到小徒弟时本已将它一剑重伤,但她那时已神智不清,扑上来就要抱他,呼出的热气打在他颈间,他心神一晃让它逃脱。
它去而复返,窥伺已久,怕不是什么善茬。无论是报复或是另有所图,以他如今的状态都境况堪忧。
“仙长好生冷漠。”
忽然平地起风,吹来片片桃花,随风起舞。
他抱着她,脚下辗转腾挪,不敢触到一片花瓣,恐再入幻境——一花一世界。尽管它灵力低微,不会每片都是真入幻境,但他不敢赌。若是平常他一眼便可辨出真伪,但此刻他维持闪避已是竭力。
一身白衣白发随着动作飘起,身畔纷纷扬扬飘落的花瓣,若非情况紧急,倒更像是花中一舞,片叶不沾身。
他身形一晃,几乎力竭之时,巷口忽而吹来一股更大的风,生生吹散了桃花。
花瓣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一个少年走过来,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二人。
“这种低阶的桃花妖,仙长怎会着了它的道?”
尽管低阶,但能一击将它神魂打散,这少年也不容小觑。他心中微生警惕。
少年瞧见他怀里的小徒弟,多看了两眼。
“她似乎陷进了梦魇。”
少年的手伸过来,要替她把脉。
他侧过身避开。
“不劳费心。”
少年的手僵在半空,缩了回去。
大概是觉得这人毕竟救了他们师徒,白毛师父顿了顿,语气和缓了些,道。
“多谢相救。小徒不劳费心。目下尚有急事,他日再见定当回报。”
“哎——”少年见他转身要走,拦道,“他日怎知还能不能见?仙长莫不是空口应承?”
他确是不愿与这个不明的少年过多牵扯,但对方既已这样说,他问道。
“阁下师从何门何派?改日登门答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