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庆增父子三人听闻这消息,都是呆住。
对此他们至今还不知道!
一则、魏忠贤早有预谋,动手果断,迅如雷霆;
二则、颜时登接到的消息,是走得朝廷渠道,八百里加急,就是为了控制住范家,避免后者逃走,或者转移资财;
其三,范家主脉倒下,淮安范家已然是明日黄,那些地位较高的朝堂大佬明晰形势,自然对范家弃如敝履,不过也有一些身份地位较低、受过范家恩惠的京官,给淮安范家传讯,但这不是还没到么!
范庆增还是最先反应过来,从此噩耗中回神:“颜大人,我淮安范家和晋地范家分宗已不知多少年,就算晋地范家通辽,也不至于牵连我淮安范家吧?”
“你淮安范家,自然是有另外罪责,前些时日,防汛中在堤坝上动手脚,以致决堤,荼毒百姓……”
范庆增听着颜时登如此颠倒黑白,险些吐血,城外决堤,明明是因为你急功近利,容许谷家将沿江那片区域修建酒楼、鱼塘,怎么成了我范家的锅?
至于在堤坝上动手脚,那更是无稽之谈,他们范家又没疯!
要说如侵占土地等其他恶事,他范家的确做了,可这种没做的事情,还是要命的帽子被扣上,真是憋屈无比。
范其光、范其辉兄弟二人听闻,更是怒不可遏,对着颜时登大骂。
“城外决堤,明明是……”
“颠倒黑白,颜时登,你……”
可没等他们说出口,颜时登挥了挥手,就有衙役冲上去,将他们打倒,打断话头。
方临站在后方,看着范家众人,如犯人一般被看押,捆绑起来,一个个狼狈不堪。
曾经高高在上的范家人,如今打落尘埃,脸上无不惶恐、迷茫,还不断有下人跳反,对范家所做恶事检举揭发。
‘树倒猢狲散!’他心中忽而浮现出这句话。
联想到与范家交集:当初范庆增来找他强买香露秘方,态度高高在上;后来他因为地位提升,因为香露宣传,对方殷勤寻求合作,也算是有过一段蜜月期;再后来,方临这边势力超过范家,双方关系又变得微妙……如今,范家成为阶下囚,真是几多唏嘘。
范其光、范其辉二人被押着,从方临身前路过。
“方兄、方兄,救我!”范其光喊道。
“方兄忘了,我还给你送过夏冰、冬日果蔬。”范其辉也是道。
颜时登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一抹嘲讽之色,到了如今,这些范家人还不知道谁在背后出手?简直可笑。
“唉,你范家落得如此地步,也是咎由自取,我又能做些什么?”方临摇头。
范其光、范其辉闻言,脸上露出绝望之色。
范庆增跟在后面路过,忽然扭头看向方临,问了一句:“我范家有今日,不知方大人出力多少?”
“你范家主脉通辽,早被先帝盯上,而你淮安范家的香露秘方,又被魏厂公惦记,我又能起多少作用?”方临并没谦虚,他真的只是起了一点作用,不过是作为引子,在范家摇摇欲坠之时,率先推了一把。
“竟是如是,难怪!难怪!那香露秘方,我本以为是我范家兴旺百代之根基,没想到却成了祸患之源……”范庆增叹息着,被押送带走,这一刻,身形佝偻,仿佛失去了所有精气神,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老头儿。
方临看着范庆增被压走的背影,眼睑垂下:‘当初,你强买我香露秘方,并以家人威胁,此仇,今日算是了了。’
……
半月后,京师一位李公公到来,宣读圣旨,大意是:谷、范二家,乃是淮安决堤罪魁祸首,抄家、流放三千里……颜时登监察不严,有失职之过,不过念在救灾有功,以及过往功绩,保留淮安知府之职,容观后效……
至此,算是给淮安决堤之事盖棺定论。
……
马、邵、段三家,对颜时登死中求活,也只是惊讶一下,反倒是对范家遭到查抄,震惊不小。
他们恍然发现:谷家、范家接连倒台,整个淮安,方临再无可制衡势力,已然是真正一统淮安。
联想到三家早已成为方临这边的附庸,而唯二的对手又接连出事,方临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实是令人细思极恐,给他们带来的惊惧不小。
不过,马、邵、段三家也有庆幸,庆幸早早投了,和方临绑定在一起,曾经那一点骄傲、作为方临一方附庸不甘心的心思,至此一扫而空。
……
而淮安百姓,对范家倒台,则是拍手称快。
范家不干人事,这次兼并土地,行事酷烈,堪称不择手段,如今却是报应来了。
那些借贷范家钱、还没来得及还的,这次占了便宜,因为债主没了。
不过,那些被范家吃下去的土地,也不可能归还,都落入前来接收的李公公手中,变卖给马、邵、段三家。
马、邵、段三家喜欢土地不假,不过这次面对这些土地,却有些抠抠索索,怕露财过多,从而被盯上。
总之,这位李公公在淮安的这段时日,可是让不少人心惊胆战、寝食难安,终于,对方处理好范家资财,即将离开。
离开之前,这日,这位李公公前来拜会方临。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