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他们两个已经稍微亲近些了,所以都是他的一厢情愿吗。
祁饶不懂她为何要分得那么清,第一次朝她发火,接过那张欠条面无表情地将其撕得粉碎。
“那些钱对我来说就只是一天的花销而已,我不明白,你在计较些什么?”
他看见池惜脸上倔强疲惫的表情,突然也觉得累了,他一直以来小心翼翼的靠近就像是无用功。
但他依旧心软,不忍心用这么冷酷的态度对待她。
“你不是不喜欢和你弟弟相处吗?他来找我要钱,我就拿钱打发他,你为什么不开心?”
祁饶想要走进她的内心,但他们两个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也笨拙又生涩,不知道怎样才能和她同频。
“我并不是不开心。”池惜也想理解他,但她不允许自己利用她唯一的朋友。
“总之,钱我一定会还的。”
“不需要!”
祁饶不想再这样面对她了,他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
他是真的觉得那笔钱并不算什么,就算是送给他弟弟打水漂了那又怎样。
只要能帮到她,让她不用和不喜欢的家人打交道,那不就可以了吗。
他抿唇转身离开,不知道这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次交谈。
她会不会一直在怪他?又或者是已经完全忘了他。
祁饶的情绪陷入低落之中,一直没有弯下的脊梁骨也不知不觉垂下了。
“你还没认清自己的错误吗,还要幼稚到什么时候?”祁媗捏了捏鼻梁。
身为喜怒不形于色的政客,她也只有在面对自己家人的时候才会表露出如此无奈的神情。
“家你也别回了,一会儿直接回去销假,顺便去给你上级负荆请罪。”
“随你,反正你们总是这样,把我当作只会惹事生非的累赘,怕我影响你们的仕途就把我送走,一言不合又把我绑回去。”
祁饶跪得膝盖生疼,却倔强得半点不表露,说话的语气麻木。
“你?!”祁媗不敢相信他居然一直是这么想的,“你就这么想父亲和我吗?”
“难道不是这样吗?”祁饶自嘲一笑,“高中的时候也是这样,那是你的关键时候吧,不就是嫌我嚣张跋扈惹事吗?”
他那时候最为叛逆,高调又桀骜,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不惯他,又碍于他身后的权势不敢造次。
他也知道自己荒唐,没有想要连累父亲和姐姐的想法,所以他被送到偏远的南城去读书的时候没有一丝反抗。
但还是会因为被放弃而感到心灰意冷。
“祁饶!你够了。”祁媗走到他面前来,居高临下看着他,“我们要是真的更在意什么仕途,哪里还会管你这么多。把你打包一送,你想去哪就去哪,随你怎么惹事。”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祁饶完全拒绝沟通,反正他们从来都不懂他。
“想把我送回去就送吧,反正该没见到的还是没见到。”
早知道当时不要把她给他的那张欠条给撕掉了,这样至少还能留个念想,不至于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不告而别也好,失去联系也罢,他早就已经对不起很多人了。
狗屎一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