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皆用黑布蒙住了口鼻,但还是在夜色中一眼就将对方给认了出来,便寻了一处安全的地方叙话。
靳言一脸疑惑:"您怎么在这里?"
对方也是一愣,低声道:"兄长让你来的?"
靳言摇了摇头,:"是属下自己来的。"
"你来作甚?若是被他发现,你该如何脱身?"
靳言一眼便瞧见了对方手里的打火石,颇有些震惊:"这……不合适吧?若是驿站被烧,他们南苑的人该去何处歇脚?"
"总归不会住到宫里面去。"男子声音冷淡。
靳言微躬身子,正色道:"属下本来只是想将他的衣物偷走,倒也没想做别的。"
"你……装扮成这副模样只为了偷走他的衣物?"男子话里带了几分嫌弃,"得了,回去歇着吧,这里交给我。"
"属下还是在这儿等着您吧。"
男子没有再多说什么,身形一晃便融入了夜色之中。
福景殿,璟瑟坐在梳妆台前。
今儿她在国师府待了一下午,本以为他会同自己提起身世,可是直到她离开,他都没有说半个字。
"都下去歇着吧。"
冬霁打发走了春杏和夏栀,缓步走到了璟瑟身后:"漱芳斋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永康郡主今儿歇在那边了。"
璟瑟这才想起来再过个几月便是紫薇大婚了,低声道:"叫夏栀去库房挑些物件,我这个做姐姐的也该给她添些妆。"
冬霁微微颔首,"公主,天色已晚,就寝吧。"
"不必管我,你也下去歇着吧。"璟瑟将锦盒打开,里面装着的正是傅祈年送给她的那支七宝玲珑簪。
"公主,您……"
冬霁欲言又止,以公主的才智,恐怕已猜到了主子的真实身份了。
她张了张嘴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下去歇着吧,我想自己待会儿。"
待冬霁出去后,璟瑟回到了床上。
如今房间里有了一颗明月珠,便用不上烛火了。明月珠散发着银光,边缘晕着些浅浅的绿色,最中心却又透出微黄。
夜越来越深,璟瑟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想着明日不能送他出城,她心里涌上了一股淡淡的悲伤。
"怎么,睡不着?"
闻声,璟瑟起身,惊喜地望着他。
傅祈年自然地走到床边坐下,替她掖了掖被子,"有些不放心,走前来看看你。"
"就要走了吗?"璟瑟望着他,两弯黛眉轻轻蹙了起来,"我以为要明儿个晚上才走呢。"
"不过也就相隔一天罢了。"
是啊,早晚都是要走的。
璟瑟低下头不再看他,心里堵得厉害。
见她不开心,傅祈年将她揽入了怀里,嗓音十分温柔:"时间过得很快,你乖乖等我回来。"
"无事尽量少出宫,你若是想见嘉兴公主大可以将她召进宫来。"
璟瑟点点头。
"最重要的一点,不许跟别的男人走太近。"傅祈年说得认真:"你有我,便够了。"
璟瑟从他怀里起来。
他轻笑,俯下身来在她嘴角落下一吻,缓慢而又认真地说:"我也是。"
"此生有你,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