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行同样面色凝重,点头道:
“臣以为,此人所言虽有些夸大,却并非虚假。”
“从之前几次事情来看。”
“梁人确有不少秘密手段。”
“不然,他们如何能将我大魏最精锐的玄甲军和碧海水师覆灭?”
说着,他叹了口气:“只是,老臣也没有想到。”
“梁人的秘密手段,竟是比想象中更多更夸张。”
“沿江陈兵,东征岛国,竟还有那么多余力在西部进犯我大魏边境。”
“如此大规模的兵力调动,势必带来巨大的后勤压力。”
“便是我大魏最强盛时,也要穷兵黩武才能勉强做到。”
“老臣完全想不通,梁人是如何做到的。”
“是那老皇帝表面骄奢淫逸,暗中一直在养精蓄锐?”
“还是说,那新登基的小皇帝真是什么神人?”
曹行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得出来,那信使所言,让他也十分难以接受。
见自己最信任的丞相也这般认为。
刘治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胸中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扫视一眼朝会大殿之内,看着那群鸵鸟群臣,怒吼道:
“都听到没!”
“还以为梁人都是泥捏的吗?!”
“一个个的,都还做着白日美梦!”
“自以为是,觉得梁人可以随便拿捏!”
“朕告诉你们!要是再抱着这种想法,大魏迟早败在你们手里!”
听得此话,下方群臣这才明白先前陈琼究竟为何突遭横祸。
感情是对南梁的态度出了问题。
听陛下的意思,如今南梁已不像先前那样衰弱?
支棱起来了?
是因为大江上,东海上的两次失利?
那些损失虽重,可也完全不至于使得南北易势吧?
为何陛下这般如临大敌?
下面人想不通。
正如刘治也想不通他们为何还能这样优哉游哉。
他吼完方才那些话,将心中怒气完全发泄出来后。
又转头看着曹行,问道:
“丞相以为,如今该怎么行事?”
曹行没有直接回答。
反而转头问那信使。
“姜城守可知道通西城那边的情况?”
信使唯唯诺诺地摇头,答道:“不知。”
“援军被剿灭之后。”
“城守大人害怕定安城也陷入重围,致使大魏西部更加糜烂,便不敢轻举妄动。”
“只能紧闭城门,稳妥行事,保证城池不丢。”
曹行听得点了点头。
这跟他猜测的差不多。
于是便转头对刘治说道:
“陛下,西部恐怕已病入膏肓。”
刘治早有心理准备,并不如何气恼,只伸手道:“请丞相细细说来。”
曹行点头,向边上近侍要来一张地图,比划着开口说道:
“陛下请看。”
“据我等如今所知。”
“通西城防守兵力已损失殆尽,只凭借坚城高墙在坚守。”
“而后定安城派出去意图支援的军队也被伏杀剿灭。”
“可想而知,通西城此刻已是孤立无援,梁人随手便可将其拿下。”
“但臣以为,他们怕是不会如此做。”
刘治不解:“为何?”
曹行摇头答道:“此刻强行攻城,对梁人并无太大益处,反而会造成一定损失。”
“他们完全可以围而不攻,只管打援。”
“如此一来,便会给我们出个难题。”
“救,就会面临梁人伏击;不救,就是罔顾一城百姓性命,使陛下在局势上落得下风。”
“甚至于,这般行事,还能给通西城内造成不小压力,使其人心惶惶,不攻自破。”
说到此处。
曹行又叹了口气。
“唉…行事缜密,一举多得,南梁有高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