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溪月看他自信得意的神情,还是向他泼了盆冷水,“这忘机盒看起来外观并未损坏,必是知情人打开,吕院主真的确定,开启忘机盒的诀窍除了你和老太爷之外,就没有第三人知晓?”
吕半山唉声叹气,神色委顿,“若真有第三人知晓,在大人来之前,我就抓到那人。”
他伸手在铁盒的底座拨动一下,接着将铁盒顶部雕刻的一只凤鸟从右至左先后转动,右转三下,左转六下,又在凤鸟的冠羽上按了一下,忘机盒犹如鲜花盛开一般,四面盒盖同时缓缓而开,中间置放物事的位置,已空空如也。
夏书恩忽然想起一件事,“吕院主,当日参加寿宴的宾客可有名单记录?”
“有,有。”说着,吕半山吩咐管家把寿宴名册递给了他。
名册上记录了所有来参加寿宴的客人,包括哪些下人何时进来过这东院,都有详细记录。
一时看之不尽,夏书恩收下了名册,回到被吕半山扣留四人的厢房。
蒋归舟、张云锦见夏书恩去了大半天才回来,急急忙忙的询问他,自己是否可以回去了。
夏书恩的目光从四人殷切盼望的脸上一一扫过,“恐怕还要委屈四位多住一晚。”
四人均现失望之色,万重云跟着问道:“大人查探案情,我等理应配合,不知我等何时才能离开,大人可否告知准信?”
“明天。”
明天?除了四人感到不可思议之外,吕半山也是将信将疑,只是不敢轻易开口询问。
夏书恩看出吕半山的思虑,但依然没多说什么,“吕院主,这四位在你看来,虽有偷盗之嫌,被你强行扣留在府上,若是被官府知道,问罪肯定是少不了,何况你是特意邀请我来。
即便他们还要在此多住一晚,他们该要的所需之物,你一样也不能少了他们,你如何待我,就要如何待他们。”
吕半山听完交代,“嗯嗯啊啊”的满口应下。
西南方向传来幽幽琴音,愈是向那琴声靠近,琴韵愈是悲切,弹琴人的心中似有无尽的哀愁。
临湖的凉亭内直立一个孤独的背影,一声又一声的叹息回荡在寂静的黑夜里。
“古人说"伤春悲秋",唐老板可是为这琴音所感?”夏书恩轻声慢步走入亭内。
唐多令恍然惊觉,“大人,您、您怎么会来?”
“我也是听见这琴声才来。”
唐多令容色消沉,又是一叹,“我家中有老母亲在等候,我已几次差人报讯回去,只是不得归期,幸好大人来此,我明日便可踏上归途。”
“令堂可否贵体清健?”
“多谢大人关怀,家母一向身体硬朗。”
“既然令堂贵体安好,你明日便可离开,不知唐老板还有何未了的心事而在此哀叹?”
唐多令脸上慌张的神色一闪而过,“嗯……也、也算不上是心事,只是……是此次赴宴,心中感慨。吕老太爷生前最在乎的便是能使他延年益寿的长生草,此物丢失,他也一并跟着去了,这是依赖外物而活。
可在唐某看来,世间再珍贵的宝物也比不过人与人之间的真情,若是得不到,活的再久也没意思。”
他生怕夏书恩会继续追问下去,找了个借口,迅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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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溶月色下,音韵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