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兄,明日终于要回去了,可我这心里却怎么也不是滋味。”
“云锦兄心中所感,我又何尝不是?原说来参加寿宴,可以有机会赚一笔,想不到你我留在这丹丘院将近一月,反而把生意耽搁了不少……”
蒋归舟与张云锦关系较为熟稔,在这无人光至的花篱下一通抱怨,却不知他们的对话早已被隐身在树丛后的夏书恩和颜溪月二人听得一清二楚。
回到房中,颜溪月把摊开的寿宴名册放到夏书恩面前,指着上面的一个名字,“这个人是和万重云同时离开的丹丘院。”
她所指的名字,是一个叫长如的短工。
翌日晨起,二人结伴来到后厨,这里的下人们都在各自忙着手上的伙计。
一个年轻的小厮刚从水井旁挑了捅水,不知是累了还是不习惯,水桶里的水泼泼洒洒了一路。
颜溪月过去叫住了他,“这位小哥,找你打听一件事。”
年轻小厮巴不得停下来休息片刻,他知道府上昨日来了贵客,虽然没见过,也猜到是这两人了,于是放下水桶,揉了揉被扁担磨疼的肩膀,“两位想问什么?”
“寿宴那段时间,你可认识一个叫长如的短工?”
小厮回忆了半晌,喃喃念叨着“长如”这个名字,半晌后皱眉头回答:“好像是有这么个一个人,不过他跟所有人都不大说话,有时干活总找不到他人,他本就是临时帮忙的短工,什么时候走的,我们也都没留意。”
“那你知道他去了哪?”
小厮摇头说“不知。”
“小兄弟,你的指甲是怎么回事?”夏书恩看到他搭在肩膀上的五根手指甲都呈现出明显的暗黄色。
小厮放下手来,看了一眼,“哦,这是洗过栀子后染在指甲上的,老太爷喜欢用栀子把馒头、面条染成黄色,前一阵子为了准备寿宴,老太爷也想给宾客尝尝,所以需要清洗很多栀子。”
“过了这么久了也洗不掉吗?”
“这栀子本来就是染料,除非再也不碰它,过很久才会自行褪掉。”小厮又伸出另一只手,指甲上也是同样的暗黄色。
吕半山听说夏书恩来了这里,快步赶了过来,“大人,我正到处找您呢,昨晚可睡得安稳?下人可有不到之处……”
他啰嗦了半天,都是些生活琐事,夏书恩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一切都好,请吕院主把那四人都叫来。”
吕半山知道他这是要宣布偷盗雪青叶下珠、导致吕太爷猝然过逝的始作俑者了,忙吩咐下人把四人都集中叫到了会客厅。
四五双眼睛都期盼的落在夏书恩的身上,他走到蒋、张的面前,正色道:“你二人可知错了?”
两人同时一怔,大有畏惧惶恐之意,“大、大人,这、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可没、没偷雪青叶下珠……请、请大人明查。”
“我没说是你们偷了东西,你们虽然没有贼胆,却起了贼心。”
张、蒋心惊胆战的扑通跪下,“大人高明!我承认……我们的确有想偷走雪青叶下珠的心思。那是因为、因为……我们店里的生意不佳,恰好遇上吕老太爷的百岁寿宴。”
“我们本想借此机会来求吕院主给介绍一些做生意的机缘,可、可是……”
吕半山这时已脸色铁青,“可是我没答应,所以你们就想偷走我家中至宝!”
张云锦带着哭腔答道:“是,我们知道雪青叶下珠价值不菲,若是能偷走再转手卖出去,所得的银钱就算我和蒋老板平分,一定能够挽救店里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