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谁?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倚霞楼?”夏书恩与颜溪月相对一视,心中所虑相同。
颜溪月冷冷说道:“阁下这般邀请,未免也太没有诚意。”
男子爽朗大笑了两声:“姑娘想要客气的法子有的是,只不过有我带路,你们就用不着按图索骥了。”
夏书恩心知他这句话的意思是要自己交出那张地图,“就算我把地图交给阁下又怎样?那张地图上的内容我早已熟记于心。”
男子眉心一紧,手中忽然亮出一柄短刀,几名随从也跟着朝两人袭来,可双方没过几招,男子就命令随从撤退,自己另带了一人疾奔向东,另外七名随从转头急奔向南。
夏书恩和颜溪月只好分头去追,中年男子奔逃的路线十分偏僻,离清州城越来越远,约莫追出七八里,夏书恩眼前陡然出现一座荒废的茅屋。
他疾步跟了上去,破败的院落尽是断垣残壁,只见角落里的一口井闪过一道身影。
夏书恩提气跃了过去,右臂疾探,抓住随从的后衣领,然而手上却轻飘飘的抓住一件衣服,两人都已跳入了这口枯井。
站在井口向下望去,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片刻后,井才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想必是两人才落地不久。
日头中天,井下却汩汩冒着袭体的寒气。
夏书恩心下沉吟:“这人主动找上门来,却又中途而逃,他来此地,定是为了引我下去。”
蒙面男人一会儿说要请自己去倚霞楼,一会儿又消失在枯井内,夏书恩实在想不通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自己孤身一人,又不明对方来历,自是不能跟着下去了。
他心中默默记下这座破茅屋的位置,原路返回至客栈的路上,打算去寻颜溪月。
缓缓进入城内,街上人烟渐渐多了起来。他向路人打听是否见到一个青色衣衫的少女,均是一无所获,心下更是大奇,看来这一伙人分作两头把自己和颜溪月分别引至不同的方向,不自禁的开始担忧颜溪月的安危。
本来要继续查寻颜溪月的踪迹,途径一家裁缝店门前时,两个过路人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听路人甲对身旁一人低声说:“刚才听王老板说,最近王府好些日子没来订购布匹了,连大门都被人看守起来,看来王爷是出事了。”
路人乙大为惊奇,“王爷一家子都不见下落,会不会是……”他作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哎,别瞎猜,肯定不是。”
“那是什么事?”
路人甲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脸色犹豫,“这种事怎么好在这里讲……”
二人口中的“王爷”便指的是关南王沈墨,夏书恩想起皇上收到的密信上就曾透露玉琥藏在王府。
如今街头巷尾都开始谈论起沈墨失踪一事,夏书恩不由自主的跟着那两人进了一家客店,挨着两人的隔壁桌旁坐下。
刚坐下,夏书恩就觉察到这家客店的客人不同寻常。
坐在西首方向的一人头戴斗篷,垂下来的黑纱把自己的面目遮的严严实实,连吃饭喝酒也不肯摘下来,只是一手撩起斗篷,另一只手把酒菜徐徐送入口内。
一个人出门在外,再如何小心谨慎,吃饭总要露出面目,夏书恩对此人的行为微感惊讶,但听那两个人开始叽里咕噜的说了起来。
“快说,王爷究竟去哪了?”
“连王府都不要了,自然是去外面招兵买马,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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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兵买马?朝廷要打仗了吗?再说也用不着他一个王爷来招兵。”
“你怎么还不明白?是他不想当王爷,想要再……”那人说到此处,竖起食指朝上一指。
店内忽然“哆”的一响,一把精光四射的短刃插在桌上,声音带着些许愤怒,动静出自坐在东首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坐在他周围的还有十数个相貌凶恶的人。
尽管这两人说话已经用极低的声音,但刀疤男似乎很烦,两人吓得连饭也不吃了,灰溜溜的跑出了客店。
夏书恩听在兴头上,中途被刀疤男阻止,想那两人说的也不过是猜测之言,正要离开时,那刀疤男却双眼一瞪,恶狠狠的目光直向他射过来。
“在这都能碰上,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