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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然,你、你竟然认同她说的话?”孟见之的语气尽管仍含有怒意,但语气却比刚才微弱的多。
以恒垂首不语,任泪水长流,在外人面前,他说什么也不忍心指责父亲的过失。
他踌躇不语的态度,令孟见之伤痛不已,旁人再如何对他恶语相向,他都可以视若罔闻,唯独儿子对自己的失望,他很难不郁郁于心。
孟见之终于支撑不住,仿佛一个身披铠甲的士兵,身上所有的防御在这一刻全部溃败,身子颤颤巍巍,似倒欲倒,伸手搀扶在屋舍的木梯上。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从不指望你能回报我什么,可你……居然也赞同别人对你爹的指责,我、我终究还是错了。”
以恒上前搀扶他,“爹,您别这样。”
孟见之望见地上散落的茉莉花,那是他一个时辰前,他命人刚拔掉的,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待以恒有多心狠,“泰然,爹错了!爹老糊涂了!不,爹从前就糊涂,现在变成了老糊涂!”
“您只是……太在意我这个不中用的儿子。”
孟见之的心上犹如受到重锤一击,“你、你直到现在也不肯说爹错了?好,就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从前没留意过你的心,可是、可是爹知道,你喜欢她,喜欢一样东西,就要得到,不是吗?”
“不是!”以恒当即否认了父亲,“您说的那是占有,就像从地上生长出来的花,喜欢的人会摘下它,爱花的人会为它浇水,而我,选择的是种花。
摘下来的花纵然在自己手里,可离了土壤,过不了多久就会枯萎。倒不如让它生长在土地上,有绿叶陪伴着它,花期才会更长。何况,颜姑娘的身边已经有一个陪绑她的良人,儿是万万不愿做那种拆人姻缘的恶行。”
父子俩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怔,以恒待颜溪月如同其他人一样端稳凝持,连嫉妒心极强的牧尘也没看出半点端倪。
唯独颜溪月和夏书恩心里明白,三人都只以朋友相处,从无一人点破。
孟见之固然没有事先与以恒提过此事,知子莫若父,当他要说杀了颜溪月,以恒毫不犹豫的挺身拦下时,孟见之就从儿子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待她是不同的。
早年的以恒虽然蛮横霸道,但一遇到喜欢的人事物,就会魂不守舍的凝视半晌,就是不肯说出来。
穆金波斜眼朝隐没在众人身后的姜牧尘,见他脸色铁青,知他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件事。
姜牧尘瞪视以恒的背影,暗暗咬牙切齿:“什么叫有其父必有其子,我今天才算是见识过了!好小子,居然连我也瞒过了。”
他本就恼恨夏书恩的介入,现在又多了一个以恒,连那点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也淡化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