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溪月并未看到屋内的情形,只见到平初呆呆站在门口动也不动,“平初哥,你怎么了?”
一声不吭的平初战战兢兢的退了几步,颜溪月这才留意到平初面前还有一道黑影,那道影子仍掐住平初的脖子不放,缓缓从屋内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是你!”
正在岸边拉纤绳的其他人听见颜溪月的惊讶声,不自禁的停下手来。威胁平初的众人都见过,正是卧云谷谷主孟见之。屋后登时涌出无数名青衣弟子,将夏书恩等人团团围住。
“快放了他!”
孟见之的右手缓缓下垂,但并不是因为夏书恩的警告,而是他在人群里看到了令他震惊无以的身影。
他微张的口唇上下颤抖,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泰、泰然?是你吗?”
众人顺着他惊讶的目光朝身后望去,以恒双眼泪光莹然,沙哑着声音向孟见之应答,“是我,爹。”
这一声回答令众人一惊非小,楚天阔瞪大了眼睛质问以恒,“你爹不是忠伯吗?怎么又管孟见之叫爹?你到底有几个爹?”
“是你!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孟见之倏然之间老泪纵横,脚底趔趄了几下,身子歪歪斜斜的站立不住。
自上回与夏书恩、楚天阔等人一战后,虽未在兵刃、武功上见胜负,可他因力竭暗使阴招脱身,败局已定。他与劲敌夏书恩过招时,也并未受伤。
“爹!”以恒快步上前搀扶孟见之。
颜溪月立刻想起孟见之的确有个儿子,姓甚名谁却不知,但他已经瘫痪在床数年,那眼前的情形又是怎么回事?
孟见之也不管自己当众失态,看到儿子双腿矫健的朝自己奔来,随之而来的是满腹疑窦,“泰然,你不是没法走路了吗?你怎么……什么时候好的?是这两天吗?对不起,爹这两天一直在忙着抓人,没顾得上你。忠伯是怎么回事?你的病好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不来向我禀报!”
孟见之眼中热泪滚滚而下,朝身旁的弟子怒喊:“去把忠伯给我叫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以恒声音哽咽:“爹,忠伯他……已经死了。”
“什么?他死了?”孟见之怒目瞪视眼前的众人,“是不是他们干的?”
忠伯含笑而死的遗容浮现在以恒的脑海中,他心中伤痛殊甚,闭眼答道:“不!是爹派去的人,杀了他!”
“这……”孟见之对于瘫痪了十余年的儿子突然恢复如常,本已感到十万分的震惊,忠伯何时身死竟不知道,但他眼下更关心的是前者。
“泰然,那你的身体究竟何时复元的?又为何与这帮乌合之众纠缠在一起?”
“不!他们是我的朋友!陪我出生入死的朋友!”
以恒坦然真挚的回答令孟见之心中一凉,他原本蕴含惊喜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严厉,“这么说,你身体先前不好,是我一直在骗爹了?泰然,你对爹从未隐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