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溪月微微点头,“确有个叫裴然殊的大夫,我和师兄从小就认识他了,可他医术平平,并无过人之处。”
穆金波听了这话,对颜溪月笑了笑,“听说杨夫人有个女儿出门在外,虽然姑娘是从小在这长大,可你走的这大半年,松溪坞发生了不少匪夷所思的怪事。裴大夫以前的医术如何我不知晓,但穆某来的这五个月里,他的医术救了不少陈病苛疾,这药出自他手,却是毋庸置疑。”
颜溪月忽然想起他的身份来,他在松()
溪坞才住了几个月,竟比自己还了解家乡的情况,“这我倒不知了。穆镖主在松溪坞住了这么些日子,是有什么事要办吗?”
穆金波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忽现惆怅之色,“姑娘所料不错,五个月前,我奉命押送一趟镖前往信川,路过松溪坞,便在此地歇脚。谁知这一停下,竟丢失了一部分价值不菲的财物,别的倒也罢了,这其中有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我可担待不起。
这盗贼来无影去无踪,我只好让手下押镖继续赶赴信川,我则留守松溪坞,利用一部分珠宝引诱盗贼现身。但数月过去了,除了丢失一些财帛外,对盗贼的线索仍是一无所获,真不知该如何向雇主交代。”说完最后一句话,他连斟满的酒也无心饮下。
夏书恩心下暗暗称奇,眼前的穆金波看上去也不是酒囊饭袋,就凭刚才他身手利落的处理了发狂少年,若有盗贼染指他的东西,穆金波定不会浑然不知。
于是问他:“几个月过去,穆镖主就算没抓住这贼,但于对方是何身份,应该也有所察觉。”
穆金波惆怅郁闷的脸上忽然变得害怕起来,“这……我倒是有个人怀疑,可是……可是我真不希望是那个人。”
夏书恩自打见他以来,穆金波始终以笑脸对人,此刻变得神色惶悚,心知他说的盗贼来历极大,手段显然在他之上,而他也不敢招惹此人。
几人说话的间隙,楚天阔独自咕咚咕咚喝了七八碗闷酒,姜牧尘劝他“楚帮主,小心醉了。”
颜溪月与夏书恩相对一视,对这楚天阔的行为也是捉摸不透,他看上去是个性情粗豪的汉子,也是他要留下众人喝酒,然而席间,他不仅没向众人敬酒,却独自喝得神伤起来。
楚天阔神色哀伤的对姜牧尘摇头,“我没醉,我大哥的仇还没报!我怎么能醉!”仰头又是一口闷下,似乎喝下去的不是酒。
夏书恩感到好奇,“莫非楚帮主也遇到了什么难事?”
楚天阔一声长叹,“不怕夏兄弟笑话,我楚某人名声在外,却连自己的大哥惨死之仇也报不了,实在是愧对帮内的兄弟们呐!”
“你大哥?”夏书恩从未听闻楚天阔还有什么胞兄。
楚天阔微微仰起头,眼中满是惆怅:“就是我剑南帮的前任帮主陆泰一,也是我的结拜大哥。半年前,他惨死在一名武林高手之下……不,或许是两名……唉,我竟连凶手究有几人都不知道!”
姜牧尘虽与楚天阔相识过一段时间,却是第一次听说他心中烦闷之事,“楚帮主若有疑惑,不妨说出来,大家也好帮你参详参详。”
楚天阔忽然向夏书恩望了一眼,一拍铮亮的光头,“哎呀,我怎么没想到!“白羽清风”夏书恩就擅长探案稽查,我真是喝糊涂了!”
夏书恩蓦地心头一震,自己好不容易摆脱了朝廷的那些公案,想陪伴颜溪月云游山水,眼下竟又要卷入别人的纷争,忙谦辞说:“不,那些都是凑巧,江湖人士夸大之词,楚帮主别当真。”
楚天阔当然不信他这番客套话,“夏兄弟别谦虚,你的能力可是经当朝圣上认可过的。当然了,我也不是想把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你,只是觉得陆帮主的死有些蹊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