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宁知道,今天的审讯已经达到了目的。
她“啪”地一声合上笔记本,那声响在宁静的病房里异常清脆。
“你自己看着办吧。”她淡淡地说完,起身走出了病房。
徐祯阳狠狠地剜了余羡鱼一眼,随后也跟着张一宁走了出去。
走出医院的大门,张一宁终于摘下了那令人窒息的口罩,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胸膛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品尝久违的自由。
徐祯阳担忧地看着张一宁,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张一宁却抬手制止了他。
她将口罩和手套脱下,扔进了最近的垃圾桶。
“没事,自从上次那场折腾后,我对医院的免疫力越来越强了。”她斜睨着徐祯阳,“还得‘谢谢’你。”
徐祯阳听出了她话里的埋怨,但他只是眨了眨眼,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张一宁慢条斯理地戴上了一双新手套,眉头紧锁:“余羡鱼这家伙,可能真的不认识那个烧车的疯子,但他肯定和那个在暗网上给他发信息的家伙有瓜葛,或者至少在网络上有过往来。”
“你这一提交换纵火的事,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徐祯阳接过话茬,“海棠湾小区的火灾和那辆被烧的车,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大有可能。”张一宁回想起余羡鱼那一连串的反应,“他最后那句话,十分有趣。这个暗网在咱们国内的根,比我们想的还要深,这可不是我原来的预料。”
“我也是没想到。”徐祯阳插话道,“我以为这个洋鬼子的网站,主要是给外国人玩的。余羡鱼这么怕被人报复,宁愿坐牢都不肯吐露一字,显然是国内有什么势力让他胆战心惊的。他知道的,肯定比我们想象的要多。”
张一宁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如果我们大胆假设一下,海棠湾小区的案子和那辆车的案子有牵连,有没有可能,海棠湾小区2209的那间房和那辆车,正是他们交换纵火的目标?”
徐祯阳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这个假设刚刚在他脑海中形成,就已经让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直冲脑门。
额头上不自觉地渗出了冷汗,这个可能性,就像是一场预谋已久的阴谋,正在慢慢浮出水面,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如果真是这样,海棠湾小区那帮嫌疑犯的不在场证明,就全成了废纸一张。”张一宁边说边掏出手机,迅速拨通了一个电话,“喂,颜哥,我这儿有一些新的发现,得麻烦你查一查……”
徐祯阳站在一旁,愣神地看着张一宁跟颜本飞通电话。
他的脑海里还在回放那个疯狂的猜测,像是被卷入了一个无尽的漩涡,停不下来。
作为一个心怀善念的普通人,徐祯阳总是被人性中的黑暗面给震惊。
每次面对这样的黑暗,都像是被打了一记重拳,让他感到既愤怒又无力。
电话结束后,张一宁回到徐祯阳身边,看着他凝重的脸色,关切地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徐祯阳叹了口气,声音沉重:“那个烧车的黑衣人,很可能就是2209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