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笑着就懂得了哭的滋味,跑着跑着就明白了求取的含义,吵着吵着就在悄然中蜕变了。
明日就要手术了,看着很镇定,还口口声声要陪多年未回国的哥哥唠家常,其实,顾纭的心又重又紧张。
毕竟不是头疼脑热的发烧,一包药一口水就安然无恙了,在怎么刚强的人,难免心生惶恐。
傅进凯看得真切,既心疼又惴惴不安,他只求那扇清冷的门留着一条缝,因为妻子的身体很虚,回来时轻而易举地就能推开。
顾则不善于表达,心里明镜一样,不由挪了几步,亦兄亦父地看着寡瘦的妹妹,心里难受至极,却慈宁地笑着,点点头。
三人聊着变幻的生活,聊着感慨,聊着长大们的孩子,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扰的忧恐。
步轻初关好灯,蹑手蹑脚走出房间,她却不知,傅以桐翻过身缩进被子里,哭得险些缺氧。
‘‘桐桐睡了吗,姑姑突然生病,对她的打击太重啦’’。
顾临羡整理好并购案的企划,揉着肩颈边问边走过来。
步轻初‘嗯’声,坐在沙发上缓缓抬起头,瞬间,眼泪纷飞,哽咽道;‘‘以桐害怕的让人心疼,她一遍又一遍地向我求证姑姑不会丢下她,吓得我都不敢看她的眼睛,肯定都像是敷衍,我我,我怕’’。
顾临羡急忙走近坐下,紧紧握住步轻初的手,心里一颤,安慰道;‘‘你的手好冰,别胡思乱想,姑姑肯定没事,桐桐也不会失去妈妈,这个家的幸福一点都不会少’’。
只要你说我就相信,只要有你在,我就不会害怕。
顾纭的手术非常顺利,手术室外等候的家人们,不约喜极而泣...
傅进凯看着顾则狂喜喊着;‘‘成功了,成功了’’,两行喜悦的泪奔流而下。
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妹妹逃此一劫,顾则的激动之情又浓又重,眼窝中旋着泪,狠狠笑着...
‘‘我就知道妈妈最爱我,不会丢下我,也舍不得这个家,是不是爸爸,爸爸’’。
傅以桐又哭又笑又在撒娇,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擦花了脸,粘在了傅进凯的衣服上。
虽说天下可怜父母心,但是,儿女不能没有爹和娘。
步轻初捂着嘴,眼泪沿着指缝缓缓流下,激动地身体轻晃一下,被眼睛浸满泪水的顾临羡扳着肩揽在臂弯,余悸虽存,泪雨中相视而笑,犹见雨过天晴的斑斓彩虹。
没有经历过,就不会知道险些失去的悸慄,尤其在脆弱的生命面前,历劫一遭,才知珍惜的可贵。
安南西与父母亦是为之高兴,亦有百感交集...
岳林偷偷站在拐角处,听到医生说手术成功了,才放心地默默走开。
出院回到家的顾纭精神很多,在家人的簇拥下,陪伴下,她恢复的很快也很好。
生死边缘走一遭,她豁然了,不要计较,不要浪费,只要活着,把还来得及的就该紧紧抓住。
完美遗传了顾则和傅进凯工作狂基因的顾临羡晨走夜归,蹙眉超过了笑的比例,滨城庭院已经开始停休整顿,用最短的工期呈现出焕然一新的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