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让自己离开这里,诸葛瑾顿时有种如蒙大赦的感觉,立马回应道:“是,父亲!”
说完,就急匆匆地拉着常青走了。
出了厅堂,诸葛瑾叫来一个仆人吩咐了几句,便又带着常青到了一处偏房之中,不一会,两个仆人就带过来了灯盏和吃喝的东西。
见仆人走远,诸葛瑾才透过窗子向外看去,观察了一会后,点点头说道:“这就行了,不管是谁想要偷听大厅里的动静,咱们在这都能看见。”
常青一边往自己嘴里塞着食物,一边满是不解地问道:“什么事这么隐蔽?这些仆人都不可靠吗?”
诸葛瑾靠在窗子旁,端起一碗热汤,一边溜着边儿,一边慢条斯理地解释着:“这些人是前不久在梁甫城里招来的,不是我们诸葛家的家仆,肯定是信不过的,而且,今晚父亲和张府君谈的,那可是真真正正的紧要事,一点风声都不能走漏。”
“什么事,这么紧要?”一个小小的梁甫城,一个太守和手下的郡丞,事情说破大天去也就是这一郡之内的事,能有多紧要?常青小小的脑瓜里立时充满了大大的疑问。
看出了常青的疑惑,诸葛瑾颇有些得意地解释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天傍晚的时候,有斥候过来报告说,有大约小两万的黄巾贼,明天就要到梁甫城了。”
“这些黄巾贼,看情况应该是去支援濮阳的,据说,左中郎将皇甫义真如今在东郡跟黄巾贼打得正是紧要关头,决不能让这一部黄巾贼过去,所以,父亲和张府君,必须想办法把这两万人,钉死在梁甫城下,不能让他们影响到皇甫将军那边的战事。”
牵扯到整个河南对黄巾军的大局,这么小心谨慎也就不为过了,常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那今晚就是诸葛……大人和张府君商议对策咯?”
诸葛瑾摇了摇头,又把头伸出窗外张望了一下,凑到常青耳边悄声说:“其实,父亲已经有退敌之计了,今晚是来请张府君下定决心的。”
哦!不愧是培养出千古一相的家族,这么一个小小的梁甫城,不过千余郡卒驻守,诸葛珪竟然已经想到了退敌的法子,常青一时不由得钦佩了起来,赶忙问道:“瑾兄,可否告知一二?”
诸葛瑾颇有些狡黠地一笑,回答道:“明天你就知道了,父亲可是叮嘱过我,不让我提前告诉你的,不过你放心,这次的计谋里,给你安排了一个好差事,事后至少能让你在兖州境内扬名,肯定不输那什么四岁让梨这种小破事。”
看样子,青、兖、徐这一片地方,各个世族,都对老孔家把孔融四岁让梨吹上天这事,挺不忿的。
话分两头,常青和诸葛瑾在偏房内边吃边聊,正厅内,诸葛珪则十分严肃地整理起了自己的衣冠。
将自己头上的进贤冠正好,诸葛珪走到正厅中央,对着张举躬身下拜,说道:“府君既然见过了在下的内人及诸小儿,那府君便是我诸葛珪可以托付家人的至交了,请府君容属下僭越,有退黄巾贼之良策献上!”
张举知道,这才是今晚的正菜,自己在接到斥候的报告后也在发愁,有千余郡卒的梁甫城想要守住问题不大,但是想要阻挡黄巾贼支援东郡就很困难了,千余人太少,他不可能分兵出城去拦截黄巾贼行军的。
梁甫地处青、徐入兖州的必经之地,绝不容失,一旦分兵,就给了黄巾贼可乘之机,若导致梁甫失陷,这个责任,张举担当不起。
听到诸葛珪有良策,张举点点头,说道:“君贡的智谋我是知道的,你既有对策,那必能退敌,快快说来吧。”
“府君,珪有一问,请府君告知,若平原野战,城中这千余郡卒,在府君手下,能挡多少黄巾?”
听到诸葛珪又抛出一个问题,张举知道这是河南文士们的特点,便耐着性子回答道:“我在老家渔阳时追剿过塞外的杂胡,那时跟随我的军士大多能以一敌四乃至敌五,黄巾贼连那些杂胡都不如,我估计以一敌七、敌八,不成问题。”
“那便是能挡下八千。”诸葛珪点点头,继续说道:“若是敌军缺少指挥、以及坐镇的大将,敢问府君,能敌多少?”
张举被诸葛珪的问题带着来了兴趣,捋着胡子思索道:“若是仅仅缺少中军大将,但各营或千人,或两千人,都还有将官督战的话,或许能多杀伤一两千,若是连各营将官也没有的话,只要我军不被包围地水泄不通,一万五六也不在话下。”
“再进一步,若是让府君带人夜袭这些没了主将、营将的黄巾,能打多少?”
“哈哈,君贡,你这问题问的,没了主将和营将,还被人夜袭,除非能连营数十里,不然哪里有能镇定下来组织防守的军队呢?”
“诚如是,府君,则两万黄巾贼,不过须臾可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