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诏成为缉事后的第二天,衙署大门刚开就来了一个报案的人。
来人报的是偷盗案。勋门坊的卢宅,刚过去的一夜里不见了十几件金银玉瓷。
署里把案子分给了当缉事刚满一天的薛元诏。
踊跃的薛元诏到差役房点了一个差役就出门了。
.....
一个时辰后。
勋门坊。出坊的砖石道上。
两个年轻人并肩而行。一人是长兴府尹署的缉事薛元诏,一人是差役窦荆。
“两件金器,两件银器,三件玉器,四件瓷器,卢家被盗的贵重物件真不少。”薛元诏边走边讲。
“如此多的数目,应该是一早就被人盯上了.....”窦荆回道。
“有没有可能,府宅里的仆役做了盗贼的内应?”
“也有这种可能。”
“回到署里再仔细捋一捋。”
二人说话间走出了勋门坊,来到了北三街。时间已近中午。
北三街虽不及北六街繁华,但也商铺众多、吃喝消遣的去处不缺。二人路过一间酒楼时,见大堂里桌客人凳相接,很是热闹,腹内应景地起了声响。
“中午饭进这酒楼吃吧。”薛元诏先提议了。
“是。”窦荆立即应道。
二人便走进酒楼。
.....
“窦荆,你在府尹署做差役,有多少时间了?”薛元诏问道。二人坐在酒楼二层大堂一个靠窗的桌位,已经点了酒菜,正等着酒菜上桌。
“已经有四年了。”
“四年了?”薛元诏有些惊讶:“你看起来跟我年纪相仿,那你岂不是很年轻就来署里当差了?”
“是的。我十六岁就来了府尹署。”
“你是哪里人?”
“沥州。”
“十六岁就来了府尹署?”
“实不相瞒,”窦荆苦笑道:“四年前我从沥州到长兴府,参加那年的科考,却无奈落榜。我想继续留在长兴府准备来年的考试。只是家中无力再负担一年的花费,我便只能找件差事来做。就是现在这件差事.....哪能想到,这件差事一做就是四年。”
“原来如此.....”薛元诏听了,不再问了。
酒菜仍未上桌,他将目光移到窗外。窗外是北三街的景象,各式各样的行人在街上来来往往。
“这一队的马从哪里来的?”薛元诏突然说道。
窦荆听了也看向窗外。见是十几人押着一队马从北三街经过。马的数量约有二三十,近乎一致的褐身灰鬃。
“这是来自西边邻国兆国的战马。”窦荆说道。
“战马?”
“是的。这是我国从兆国买来的战马。”
“买来的?”
“是的。这些马是户部买来的。正路过的这队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应该是分给京畿的翊卫军的。户部买了马就交给兵部的太仆寺,太仆寺按需分给各地的驻军以及京畿的翊卫军,一小部分分到太仆寺在各地的马监。”
“户部什么时候开始买马的?”
“两年前。从兆国买马是太子和右尚书令的提议。但当时左尚书令极力反对。户部尚书裴缚也反对。太子和右尚书令最终还是说服了皇帝,皇帝命令户部从兆国购马。”
“太子和右尚书令为何提议向兆国购马?”
“因为兆国的马虽然没有启国的快,但比我们的马还是快很多。”
“意思是,太子和右尚书令在为战争做准备?”
“是的。太子和右尚书令主张再次北征。但是左尚书令反对再战。”
“左尚书令为什么反对?”
“左尚书令四年前从前线回来后就坚决反对再战了。因为战和的关系,左、右尚书令矛盾颇深。”
“左、右尚书令意见相左,那尚书令的态度呢?”
“尚书令既不主战也不主和。”
“尚书令是首席宰相,这种大事应该表态啊!这是他的职责。那陛下的态度呢?”
“陛下也没有明确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