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法香道:“诸位老板,今日在下邀请诸位来赴此宴是因有事相求。”
张物阜道:“这位公子啊,怎麽称呼?我们好像从来没见过你。”
木法香微微一笑道:“在下姓木,不是长运本地人,不过跟你们一样做的是粮食生意。”
张物阜心中琢磨道:“奇怪,怎麽同行都赶今天来了。”于是问道:“那不知木公子找我们做什麽?”
木法香道:“久闻长运是一座粮仓,在下这不也是捣腾粮食生意的嘛,这大粮商不好找,所以今日特地前来想跟诸位做些买卖。”
众人一听,眼光发亮。
张物阜也紧忙问道:“木公子想卖粮还是买粮?”
木法香道:“在下想没人会卖粮给粮仓。”
张物阜自嘲道:“你看我这猪脑子,真是越忙越乱,不知木公子要买多少粮食?”
木法香道:“自然是越多越好啊。”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情知碰到了大主顾,木法香道:“你们可以慢慢商酌,我只需要等最后的答案。”
木法香举起酒杯示意喝酒,他先干了杯中的酒以示敬意。
张物阜心中盘算道:“我们做生意不就是需要多卖货赚大钱嘛,在此之前我们可是没有机会能碰到这麽大的主顾,如果他所需的货很多那我们岂不是有得赚了?可是他直接被颜古富抢了去又该怎麽办?眼看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不能不争一把。”他慢悠悠地喝完了杯子中的酒,放下杯子笑眯眯地说道:“木公子是位大主顾啊。”
木法香道:“莫非几位老板粮仓中没有太多粮食?”
张物阜笑道:“怎麽会没有?无论木公子要多少我们都有,只不过木公子看上去似乎很年轻啊。”
木法香道:“在下明白,做生意嘛,自然是以诚信为本,诸位老板放心,我们银货两清。”
张物阜道:“好说好说。”他咂咂舌道:“说到这个粮食嘛,我们敢说我们是长运城的粮仓这没有人不相信,不过嘛,除了我们几位任何人也都可以说自己是长运城的粮仓,对不对?”
众人纷纷附和道:“是啊,我们也不是独一家,这俗话说货比三家嘛,木公子也可以多去打听打听我们适不适合做木公子的货商啊。”
木法香笑道:“看来诸位老板还是有些难言之隐?”
张物阜道:“粮仓不假,可是我们的主顾也很多,我们也要考虑别的主顾不是?所以木公子进货之多肯定也不用光指望我们的货嘛。”
木法香道:“做生意嘛,自然是做的长久买卖,谁不喜欢回头客?”
人附和道:“是啊,如果能做上朋友谁能不乐意?只要木公子认准我们,那我们就是永久的朋友。”
木法香笑道:“说得好。”
人附和道:“这个货其实都差不多,问题就在于这个价格上,不知道木公子打听我们长运城的行情了没有?那是十年如一日,日日都不变啊,不管走到哪里去都没变过。”
木法香道:“在下也是做买卖,从你们这里进了货自然也是要卖的,如果你们给的价格太高在下也是不好出手啊,若是费了力气还赚不到钱,那我们怎麽能做好买卖?何况在下要的货是越多越好,如果价格谈不拢我们自然也没办法做生意。”
张物阜笑道:“只要木公子认准我们并且只认准我们,价格自然可以为木公子放宽些。”
木法香道:“好,那我们干了这一杯,祝我们生意兴隆。”
众人喝起酒来。
慕府,慕千洪自上次与汪为仁交过了手便已经知道汪为仁必不可小视,好在有鬼先生出手力挽狂澜扭转乾坤,否则只能以性命相拼才好收场。
慕千洪已经换好一身夜行衣,飞檐走壁来到赌坊会见汪为仁,汪为仁见神秘人再度出现,他经历上次一战深知藏在背后的人不只有他一人还有其他人,所以他不能不谨慎地跟他们打交道,他谦恭地说道:“上次阁下交代给在下的事情已经办妥。”
慕千洪道:“你做得很好,所以今日我不是来取你性命的。”
汪为仁道:“如此甚好。”
慕千洪道:“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你需要知道。”
汪为仁道:“什麽事情?”
慕千洪道:“你可知道你义父创立经商重地的目的何在?”
汪为仁道:“统一商道嘛。”
慕千洪道:“这是其一。”
汪为仁道:“那其二是?”
慕千洪道:“其二是要惠民。”
汪为仁疑惑道:“惠民?”
慕千洪道:“不错。”
汪为仁思索道:“如何惠民?”
慕千洪道:“长运的物价要比官家的定价高出太多,可是能真正左右此事的人并不是平凡老百姓,而是商人,尤其是颜、戴、仇三商手握巨大的权力,所以掌控经商重地的旨意要在平衡物价,赢取民心,打击三商。”
汪为仁道:“原来如此,我说区区一个经商重地怎麽会成为制约其余大商的利器,原来是要从物价上下手,我竟然没有想到,我还以为只要不让仇高齿收商户的月银就行。”
慕千洪道:“如今你可知道了?”
汪为仁道:“我知道了。”他心想道:“仇高齿已死,我要做这件事情岂非是易如反掌?”
慕千洪道:“很好,你要替你义父做好这件事情。”
汪为仁道:“我明白。”他心中盘算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掌控了长运那我岂不是成了他们手中的傀儡?只要他们站在我背后,我就没办法真正的大行吾道。”
慕千洪道:“好好做,你的前途一片光明。”
说罢闪身出了赌坊,他心想道:“此子绝非安分之人,若不加以束缚必会后患无穷,但现在还必须要由他经手仇高齿之事。鬼先生已经有几日没有露面,该不会自那件事后发生了什麽事情?”
慕千洪想着便向鬼先生的所在之处奔去。忽然他发觉前方有人迎面奔来,他身形似灵猫一般闪身躲进角落中,人影从他身边忽闪而过,只听其中一人道:“如果我没看错,的确是有人。”
另一人道:“或许他发现了我们躲起来了,我们仔细找找。”
慕千洪心中嘀咕道:“他们又是做什麽的?”
原来这些人都是仇高齿麾下的江湖客,他们得受段白玉之命在长运布下天罗地网要寻到一位举止癫狂之人,可是一连找了好几日不是让那人将他们甩掉就是根本找不见踪影,甚是苦恼。他们也着实不明白找这样一个人何需动用如此多的力量。
慕千洪不想节外生枝所以他改变心意决定不去找鬼先生,他向着自家的方向奔去,方走出百丈之远,只听背后一声呼唤声惊到了他,他决定闷头向前冲不做停留,可是眼前又出现了三人阻住去路,慕千洪不得不停下脚步,慕千洪道:“不知诸位阁下拦在下的去路是所为何事?”
眼前这人“嘿嘿”两声说道:“咱哥儿几个运气不错碰到个举止诡异之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正主。”
另一人道:“我说老兄,你何必如此计较,是不是正主先拿下再说,赏银肯定是少不了。”
慕千洪心想道:“出师不利。”他辩解道:“诸位,在下只不过是一个小贼,手头不宽绰出来摸几两银子花,咱们有幸相逢,好话好说何必大动干戈?若是在下摸到了银子分你们些,你们看行不行?”
有人“呵呵”笑道:“你觉得我们是喜欢你那几两银子的人吗?我们是稀罕你那颗人头。”
说罢便挺身而上,慕千洪没奈何不得已出招迎敌,五个人迅速打作一团。
慕千洪道:“我给你们台阶你们下了就好,何必还要搬梯子上架?找死。”
有人道:“真是大言不惭,你先打赢我们再说。”
慕千洪武功自然不错,可眼下这五人也各有所长,众人打得有来有回。此处动静却惊动了巡逻的官差杨波鸿与柯庆涛,二人见到此等场面不禁有些脊背发凉。
杨波鸿道:“好家伙,还真让我们给堵住他们了。”
柯庆涛道:“咱们赶紧发烟火箭唤人来。”
杨波鸿紧忙拦阻道:“别慌别慌,你没听说过两虎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
柯庆涛道:“这也不沾边儿啊。”
杨波鸿道:“我想的是让他们先斗一斗,等到两败俱伤的时候,咱们再发烟火箭,到时候我们的人一来,蜂拥而上还不愁拿不下他们?若是现在就发,岂不是打草惊蛇的道理?”
柯庆涛道:“也罢,就听你的安排。”
慕千洪同他们交手已过七八十招,他已料定若是击破他们也非百十招不可,然就在此时,鬼倏然而出,出手夺命利落干脆,围攻慕千洪的人纷纷倒下。
慕千洪道:“鬼先生......”
鬼道:“走......”
说罢,便闪身不见了踪影。
柯庆涛道:“方才发生了什麽事情?”
杨波鸿道:“好像是一道白影闪了几闪那伙人就全都倒了。”
柯庆涛道:“出大事了,赶紧发烟火箭。”
杨波鸿发出烟火箭,一道烟火冲天而上,巡逻官差见此情形纷纷向他们靠拢而去。
唐龙道:“终于出现了。”
身边的陈元道:“距我们的距离太远,若是有马匹就好了。”
唐龙道:“说得不错,下回定要配上快马。”
当众人气喘吁吁地赶到时只看到了地上的死尸,唐龙喘着粗气急切地问道:“凶手再哪里?”
杨波鸿道:“凶手跑了......”
唐龙问道:“怎麽将他们放跑了?”
杨波鸿看看柯庆涛,他们二人自然是不敢将实情吐露。
柯庆涛道:“凶手轻功极高,三晃两晃就不见了踪迹,我们只好守着这几具尸首。”
唐龙道:“功亏一篑。”
接着,便是许多江湖客藏在角落中看着这些官差,段白玉自然也身在其中,当他认清是他们自己的人被杀害时,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强压着心头的怒气。
慕千洪回到了家,他虽知鬼先生平安无事,可仍有些郁郁寡欢,他不知道围攻他的那群人的来历,此番出行不利懊恼不已,若是鬼先生留个活口或许能打探一些消息,可目前的经验告诉他以后千万不能再妄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