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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客断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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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阳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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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漠尘道:“在下江鸣,口鸟鸣。”

慕千洪道:“原来是江先生,快快请进。”

江漠尘跟随慕千洪入了厅堂,二人分宾主落座,慕千洪道:“江先生请用茶。”

江漠尘和了口茶道:“好茶,好茶,气清香,味淡咸润,不知这是何茶?”

慕千洪道:“说来惭愧,在下这里并无甚好茶,却让先生夸赞好茶实在惭愧。”

江漠尘摆手道:“先生哪里话,好茶当需善饮之人欣赏,在下喝此茶如饮甘霖,不知是何茶?”

慕千洪道:“独一味决明子罢了。”

江漠尘道:“决明子泡茶而饮有清肝明目之功效,甚至还有与此物相配得当之物当作茶饮,饮之功效更甚。”

慕千洪道:“配来配去在下嫌麻烦,就取此一味饮之便足矣,而且取之简单药房中都有,不用在这上面费取材之神。”

江漠尘又喝了一口点点头道:“先生朴素,在下敬佩。我来之前听闻周围街坊说慕先生早年经商有成,家中资财丰厚殷实,特来此向慕先生求教经商之术。”

慕千洪道:“想是相邻间夸大其词,微薄之资不足以言厚,只不过不必为吃穿用度发愁罢了。”

江漠尘道:“慕先生实在谦逊。”

慕千洪道:“说到这经商之术,在下实在没有什麽高见,就算谈起也不过是空谈并无践行之实。”

江漠尘故作疑惑道:“并无践行之实,此话怎讲?”

慕千洪道:“说来惭愧,在下父辈经商有道聚下家财,传到在下手中坐享其成。”

江漠尘自知慕千洪所言不实他暂时也不便戳破,笑道:“敢问慕先生父辈是做什麽生意?”

慕千洪道:“买卖药材。”

江漠尘道:“果然择商有道,天下无人不病,无人不用药,这药材生意可谓经久不衰,那慕先生又因何弃了生财之道?”

慕千洪道:“说来惭愧,在下生性懒散不愿为商,这才放弃这赚钱的买卖将家财搬来此风水宝地安生。”

江漠尘道:“先生自诩生性懒散想必也不愿为官了。”

慕千洪道:“为官者,身当正,意当坚,舍身就义,报效国家。三心二意,左右摇摆,贪图利益,喜好权术者,不可为官,伤人害己误国,必陷国家百姓于困难之中。在下尚有自知之明,不可为官。”

江漠尘道:“在下看先生之才并非不可为官,而是难以为官呐。”

慕千洪笑道:“国之大事,非我等可言。我等小民,安分守己,尊法守纪也可享世之太平。何况天下稠人广众,在下即便不处其间,也必有前赴后继之人震烁古今。”

江漠尘放下手中茶杯道:“于慕先生而言自然可以享世之太平。不过,慕先生祖辈经商有道,想必从小耳濡目染也知其理,希望先生务必教授在下几招妙计。”

慕千洪道:“江先生实在高看在下了,若说经商之道必当是‘信诚’为本,正所谓取信于人,以诚为基,只要先生经商能占此二字,想必定有所成。”

江漠尘道:“难呐,难呐。”

慕千洪道:“莫非先生说做到此二字是很难的事情?”

江漠尘道:“江湖人多诈伪,无利不起,若是求信诚势必是要吃亏呀,这经商是要讲究本钱,好物费时费力费本钱,所以出价就要贵,可是世人不喜价贵之物,反求价贱之物,这就让商家图利之心渐渐腐朽,唯利是图成为首备之念。”

慕千洪道:“是吗?在下倒不认同?凡以民生为本者,必以义为本,而非以利为本,换句话说,在下并不认为是民引商,而是商引民,商人内心腐朽,必是唯利是图,只想充实私囊,不顾民生,所以便有好物之名劣物之实横空出世。”

江漠尘道:“慕先生高论,虽说这一正一反,一前一后可是其中之道理却截然不同,由此可见慕先生仁义之见。”继而叹息一声道:“可见天下本无祸,皆是人为之。这商道一事可以说是千变万化了。”

慕千洪道:“在下看来,江先生并非不为商而是难以为商呐。在下认为道理与行事还是有所不同。”

江漠尘道:“正如先生所言天下稠人广众,在下即便不处其间,也必有前赴后继之人震烁古今呐。不过道理与行事有何不同?”

慕千洪道:“这样说,江先生,你认为一个道理能否成为一个人永远信奉的准则?”

江漠尘道:“在下认为人最妙的地方就在于此,永远不会被一条准则所绑缚。若是只奉行一条准则,人似乎显得太呆板了些。”

慕千洪道:“在下当初也是这样认为,可是现在却觉得能将一条准则奉行到底的人实在可敬可叹。此人之秉性势必正刚之极呀。”

江漠尘想了想道:“话是如此,只是古人云以柔制刚,不说刚极必折,也会因柔受克而败,正所谓阴阳相生相克,刚柔并济,不出其理呀。”

慕千洪道:“刚至极,无坚不摧,无物不克,若是能被柔所克那是未到极处。”

江漠尘道:“那这极又在哪里?”

慕千洪道:“生死之间,天地之间。”

江漠尘仔细思考着慕千洪的话,忽然开怀一笑道:“慕先生所言在下实在无法认同。不过慕先生的言论的确有启人深思之力,人生一场,变化繁多,可终究不外乎生老病死......”当说到这里的时候,江漠尘灵光一闪,眉头微皱起仔细琢磨这“生老病死”四字,开怀笑道:“刚之极也,刚之极也,先生之思可谓通天彻地。不过想让天地生死之势围我而转实在有悖常理。”

慕千洪站起身来背手走着说道:“势随人转。其实在下想告诉先生的是,无论是刚之极还是柔之极,都是难以修成的,存于天地生死之间,倘若有人修成想来此人必是个大有作为的人。”

江漠尘也随之站起身来道:“先生所言之‘极’是否也存‘变’之理?正如用兵、经商不就寻求的是‘变’之道吗?因时因地制宜。”

慕千洪道:“在下所认为的‘变’之道乃体之形,一功一变,非‘极’,换言之,理是行之表,行乃理之实,观江湖是非,表大于实,实多善变,故难成‘极’。”

江漠尘道:“在下若说的不错,先生口中的‘极’是性,人之性,念行始终如一为之‘极’,在江湖之上也并非鲜有之事,先生之‘极’也不过是一种自我标榜,自圆其说的道理罢了。”江漠尘道:“说实话,在下也做不到这‘极’,按道理凡事做到‘极’那可以说功已成,正所谓念行合一必成大事,这做起来也并非难事,故此先生何必为这‘极’字困扰自己。”

慕千洪笑道:“江先生既已明白此理,那莫说经商之道,无论何事何道你不都已知晓?何必再求于在下?”

江漠尘道:“或许正如先生所言,难就难在一生如一。”

慕千洪道:“正是此理。”

江漠尘道:“这经商并非只有‘信诚’之术,也存‘欺诈’之术,尔虞我诈也是平常之理。”

慕千洪轻叹一声道:“何必如此?”

江漠尘笑道:“天下百业各有优缺,没有完善完美之事,不过尽善尽美而已,在下想这百业也不过是处事之正业,可在这正业之外,先生对‘偷盗’之术怎麽看?”

慕千洪道:“人当以偷鸡摸狗之事为耻才是。”

江漠尘笑道:“偷鸡摸狗不过是小贼之为,而除暴安良、扶危济困才是侠盗之为。”

慕千洪眼角闪过一丝狐疑,他紧盯着江漠尘问道:“那先生是认为做侠盗更好?”

江漠尘道:“这是自然,难道慕先生认为做小贼更好?”

慕千洪笑道:“在下认为既不做小贼也不做侠盗更好。”

江漠尘道:“世上果真有面厚心黑之人。”

慕千洪道:“何出此言?”

江漠尘道:“在下听闻贼说贼脏之人可就是脸面极厚之人。”

慕千洪道:“也该合此理。”

江漠尘道:“不知先生是否是口是心非之人?”

慕千洪道:“在下虽非善人可也不是表里不一之人。”

江漠尘心中想道:“我就算再怎样旁敲侧击此人也绝不会吐露半句实话。”于是道:“在下可听说先生就是干着贼喊贼脏的买卖?”

慕千洪道:“江先生,话可不能乱说。”

江漠尘道:“在下话是对是错,我们心里都清楚。”

慕千洪道:“先生心里清楚,可在下心里却糊涂了。”

江漠尘道:“在下想问,先生跟盗门可有关系?”

慕千洪道:“那先生来找在下恐怕不是为了询问经商之术?”

江漠尘道:“在下想问,先生与盗门究竟是何关系?在下从未在盗门中见过先生。”

慕千洪听到这里他这才知道此人并非单纯是来问道的,他坦然道:“莫非先生就是这‘天下第一盗’的始作俑者?”

江漠尘道:“彼此彼此。”

慕千洪道:“可这‘盗门’究竟是什麽?在下从未听说过。”

江漠尘道:“先生当真没有听说过?可是我见先生一身武功与盗门有颇多相似之处,难道先生还想狡辩?”

慕千洪道:“先生监视在下?”

江漠尘道:“监视先生的大有人在。先生方才与在下坐而论道老牛破车般的故弄玄虚与在下的一位故交颇似。”接着一字一顿道:“换言之,苏......千......道......究......竟......是......谁?”

慕千洪心头一震,这个名字他似乎许久没有听到了,可是现在听起来却又有些刺耳,可他毕竟已是深谙世事之人此时依然面不更色反问道:“此人究竟是谁?”

江漠尘道:“他是不是你?”

慕千洪笑道:“话不可乱说,名字不可乱扣,江先生口中的苏千道虽与在下命中有一字相同,可也不能说在下就是他呀?”

江漠尘道:“你真不知道苏千道是谁?”

慕千洪道:“在下一向好客,可是对不敬之人在下绝没有好客的道理。”

江漠尘心中想道:“果然不肯吐露一字,我今日既然单刀直入,那要不要见锥放血直接给他托出实底?”江漠尘道:“你为何不敢承认自己是苏千道?还是因为你犯下的错误让你不敢说?难道你心甘情愿要被自己的错误折磨着吗?”

慕千洪厉声道:“在下没有犯过错。”

江漠尘还要说话,忽听门外直接有人说着话走了进来,他立刻收住了口。慕千洪一看竟然是颜古富,他也借此机会放弃与江漠尘争辩,出门迎上,拱手施礼道:“颜兄大驾光临,未曾迎迓......”

颜古富截断道:“慕先生,本座今日前来是担心慕兄的安危啊。”

慕千洪将颜古富让进屋内,颜古富看了言江漠尘,道:“原来慕兄府上还有贵客。”

慕千洪道:“在下的一位朋友。”

颜古富道:“最近长运城内被几张纸条闹得沸沸扬扬,说什麽‘天下第一盗’,本座便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带来几位府上的高手帮助慕先生看家护院,不知慕先生意下如何?”

慕千洪道:“若能得颜兄相助,小弟感激不尽。”

颜古富道:“好,人本座就留下了。若只为此事本座也就不用亲自来,本座还听说断无常将慕兄的田契强买了去,可有此事?”

慕千洪道:“确有此事,我正为此事发愁不知该如何是好。”

颜古富道:“断无常违背道义在先,慕先生何必惧他?”

慕千洪为难道:“断无常势力强大无比,我莫能与之相争。”长叹一声道:“还请颜兄能为我做主。”

颜古富笑道:“好,本座就为你做主......那本座就先告辞了。”

慕千洪道:“改日小弟定会登门拜访。”

颜古富临走时又看了看江漠尘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漠尘起身拱手施礼道:“今日慕兄不吝赐教在下感激不尽,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慕兄多多海涵。”

慕千洪道:“哪里,哪里,应当是小弟得罪了才是,小弟虽然是闲散之人可是府上事情也不少今日实在不能陪江兄尽兴了。”

江漠尘道:“慕兄大道高论,山高水长,在下改日再向慕兄请教,请慕兄留步。”

慕千洪道:“江兄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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