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仅剩展望台鼎盛时,打着酒馆名义、围绕展望台建设的花街仍和往前一样昌盛。昌盛到人们已用「十二楼下的nVX」来指称从事X工作的nV子。
尽管这称号令展望台的经营单位不以为然,但若是没有花街,此处只怕会更荒凉。
「是因为天气好,人才一直冒出来吗?」男子自己说着也觉得这个说法不怎麽牢靠。
「不知道,」阁子拖着腮,望着花团锦簇般的yAn伞、海军帽与和服,忽然就看到一个娇小、穿着质朴白衬衫和百褶裙的人影。
周遭净浓妆YAn抹,反倒将nV孩衬托得愈发清高美丽。
「也可能是因为月初的关系。」
「月初?」
「月初,总让人感到好像有什麽美好的事,正悄悄地展开。」
一瞬间,阁子好像和那名陌生nV孩对上视线。nV孩似乎正双唇微分地望着她。也可能是错觉,或许nV孩只是神思恍惚地等待着仍不见踪迹的男伴。
「原来是因为月初啊。话说,那nV孩子生得真标致,」黑雾男循着阁子的视线,找到那名在入口旁徨不已的nV孩。最後,在展望台服务人员的指引下,nV孩仍先行步入大厅,「是哪位有出息的男士害她等这麽久?」
「你还敢说呢,」阁子尚未厘清心绪就听见自己这麽说,「你也让我等了三十年。」
男子微微一怔,而後犹觉好笑地说:「三十年,真的?你刚落成就拥有感知?」
阁子刷红着脸急忙转移话锋,声音为之提高八度,「总之,等、等你可以自由移动以後,第一件想做的事是什麽!」
居然将压抑许久的愿望脱口而出,真想躲进地核中。阁子凝视着因紧握石砖而微微泛白的指节,心忖。
「得到自由之身的第一件事啊。我想想,潜入水中,邀请哥吉拉到展望台上逛逛。」
「不是吧。应该还有更至关重要的事,不是吗?」阁子将目光从手指转移至黑雾男应当是脸庞的位置上。目光和语调皆含有些许愠怒。
「说的也是,我想先去附近的青楼晃一晃,和我预先设想好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晤面。」
阁子一脸气愤地瞪着黑雾男。但有些人就是喜欢自取灭亡,黑雾男就是喜欢讲些不三不四的话。
只是阁子这一瞪,竟确确实实地望见黑雾男微微上扬的嘴角。目光下滑。尽管对方周身仍裹着一层铅灰sE薄雾,却能看见他一身齐整洗练的西装。只见他左手夹着cH0U了一半的香菸,握着青铜拐杖的右手在空中画起一个又一个圆弧,直如电梯门上的指针。
「开玩笑的,」没发现自己现出轮廓的男子,对着虚空绽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第一件事,当然是和你手挽手,走遍这咫尺天涯的市街。」
「那就这麽说定了。」阁子哑着嗓子伸出小指。还要再等七八十年啊,但没关系……
男子正想调侃对方,怎麽会想和一团雾气打gg?直待他看到自己的满脸傻笑,纤毫不差地倒映於一双隐含着白芨红的石绿深潭中。男子登时浑身一僵。放开拐杖,拐杖垂直朝十二层楼下,俯冲而去。
然後。
许多事都在同一瞬间发生了。
阁子循着拐杖下坠的轨迹望去,意识到微微搏动的地面并非泪光的错觉。鳞次栉b的街道,恍如受困於渔网的巨龙般,又惊又怒地上下跃动。拐杖彷佛借了燕子的翅膀,冲回男子掌心,然而男子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住宅区里,望着那些恍如失序彗星般,以风驰电赴的速度提升、扭曲、下坠,最後在水泥和柏油路上刮擦出点点星火的各sE火光。
「地震!阁子,你不要怕!」男子看着晃荡得只剩残像的世界,伸手想紧捉住阁子而扑了空。
他张皇失措地回首,却见阁子的姿容宛然被微风抚过的湖面,分崩离析。银泽点点的秋水,彷佛被某个自律神经失常的画家,用笔尖搅得七荤八素。下颔和颈子之间徒留一层薄如蝉翼的混泥土相连。
相连,而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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