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父脸上则是带着喜色: “说不准,我可做皇帝,你可做皇后呢。”
佛母道: “我们已是上仙,做这皇帝和皇后做什么?”
佛父却哈哈笑道: “你是不是自己糊弄别人久了,将自己也糊弄了?”
佛母便道: “你少为那些女子清魔障吧,再这样下去,你身子怕要吃不消了。”
佛父淡淡道: “我不出手,他们的爹娘,便每要以泪洗面,我这是教他们安心。”
说罢,他挥了挥手,瞥眼笑了笑,看着一旁的童子道: “方才的话,你听了觉得好不好?”
童子道: “好。”
“真是一个乖孩子。”佛父摸了摸他的头: “我赐你一颗丹,你吃过之后,便可升天了。”
说罢,从袖里取出了一颗红丸来。
童子带着几分迟疑道: “我……我……”
却还是接下。
佛父和颜悦色地道: “快吃,吃了便和你爹娘还有你姐妹一样。”
在佛父的带笑的目光下,童子终究将红丸吃下。
不多时,他面色发紫,捂着自己的脖子,像喘不过气来。
佛父却是再没看他,只吩咐佛母道: “处理一下,不要让污秽污了洞府。我去看看,她们的魔障清了没有。”
说着,佛父头也不回地往那洞府的至深处去了。
童子开始拼命呕吐,先是呕吐出胃里的食物,而后呕的是血污。
他狼狈地抓住佛母,口里道: “疼,我疼……呕……”
佛母只冷冷地看着他: “一会儿就好了,真可怜,你才新来七天。”
童子随即捂着自己的肚子,在污秽中打滚,最终……两腿一蹬,不再动弹了。
…………
整个京城,足足一个多月,都在紧张的气氛之下。
几个国公,分往北平、四川、关中等地。
五军都督府内,只有武安侯坐镇。
一个个所谓的好消息,和一个个坏消息,频频传来。
好消息是,今拿白莲教贼若干。
而坏消息是,又出现了更多的白莲教众,甚至开始有了袭掠官府的迹象。
锦衣卫上下,已开始四处侦缉了,不过效果并不明显。
好在有了东厂在前头趟雷,大家行动谨慎了许多,虽出现了不少袭击的事件,却没出现太多伤亡。
勇士营调拨了一部往中都。
而中都凤阳的当地卫所指挥、千户,统统查办,里头的宦官,也重
新进行甄别。
在这肃杀的气氛之下,到处都是流言。
好在朱棣在暴怒之后,依旧还保持着最后一丝的冷静。
虽是抓了不少人,一个个名册送到朱棣的面前,朱棣还是没有选勾决,他只深吸了一口气,提起朱笔,又放下。
亦失哈这些子,显得格外的小心。
此时,朱棣叹了口气道: “召文渊阁还有各部大臣,再议一议吧,捉拿的这三千九百四十二白莲余孽……到底如何处置。”
亦失哈道: “奴婢遵旨。”
朱棣道: “他们都是什么看法?”
亦失哈想了想道: “只有威国公……说希望赦免,其余的……”
朱棣挑了挑眉道: “其余的怎么说?”
“他们都说,希望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朱棣皱眉道: “是吗?你的看法呢?”
亦失哈胆战心惊地道: “奴婢也是觉得该处以极刑。”
朱棣道: “为何?”
亦失哈十分小心地道: “奴婢心里头其实和威国公一样,知道全杀了也解决不了事情的,天下的教众,多如牛毛,杀得干净吗?可大家伙儿,都不敢说赦免,是因为白莲教太放肆,居然敢……敢在中都皇陵放肆,实在是胆大包天。大家担心,若这个时候提议赦免,触怒陛下,甚至……”
朱棣明白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怎么解决问题的事了,这涉及到的是大是大非的问题。
你总不能说,陛下,祖坟被挖了也没啥,陛下,我看算了吧。
谁晓得朱棣会不会送你一个诛三族的套餐。
朱棣却是道: “那张安世为何提议赦免?”
亦失哈想也不想就道: “因为威国公胆大,除此之外,陛下也信任他,何况……他还是太子的妻弟,在陛下的心里,威国公无论说什么做什么,总不会有其他的居心。”
“智子疑邻?”朱棣反问。
亦失哈道: “是。”
朱棣幽幽叹了口气,道: “这些子,朕总是睡不着,觉得对不起列祖列宗,哎……朕是不肖子啊。”
朱棣说着,又沉沉地叹了口气,眼眶有些红: “太祖高皇帝泉下有知,朕连自己的祖宗们都无法保护,教他们如何安息,哎……”
他摇着头,一脸的自责。
亦失哈看着朱棣,犹豫了一下,道: “陛下,方才奴婢听说……京城里头,出现了许多的童谣……”
朱棣抬眸道: “什么童谣?”
“说是什么戊子年戊月戊戊时这白莲教要相约起事,天下达动。”
朱棣听罢,眼眸微微一张,眸里掠过了一丝杀意……
他面目又狰狞起来。
朱棣一向脾气很不好,可能来自于太祖高皇帝的遗传。
他做了这皇帝,已经十分压抑自己的脾气了,哪怕是挖祖坟,在极端的愤怒之后,他也保持着一丝理智。
可现在,他又绷不住了。
他就好像一头老虎,一次次地被人逗弄,直至这老虎非要露出獠牙。
朱棣道: “看来,他们是要效太平道了。”
亦失哈道: “只是童谣……”
“不。”朱棣摇头道: “这不是童谣这样简单……”
亦失哈带着几分担忧道: “陛下……”
朱棣面带冷色,重新回到了御案前坐下,提起了朱笔,这朱笔在下头的名录上悬着。
一滴滴的朱墨开始滴淌下去。
朱棣手微微有些颤抖。
他是习惯用武力去解决问题的。
既然选用武力,那么眼下……这些被抓的数千教众,便是叛党。
只是……亲自勾决如此之多的人,那么牵连在其中的人……会有多少?
就在此时,突有宦官碎步进来,急道: “陛下,陛下……”
朱棣抬头。
这宦官道: “南镇抚司……南镇抚司……纠结了人马,除此之外,模范营也出动了。”
朱棣挑眉道: “为何?”
“威国公奏报,已捉拿住了贼,要将这这首犯……押回京城,为了防范未然,免得有他们的同党阻拦,所以内千户所和模范营倾巢而出。”
此言一出……
那朱笔啪的一下摔落在了御案上。
朱棣面色僵硬。
亦失哈也大惊。
亦失哈急道: “捉到了贼,这是什么意思?此前不是什么声响都没有吗?捉到的是什么贼首?”
宦官道: “其实……其实奴婢也知之不详,只说……是什么佛父和佛母……还有不少白莲教的骨干。”
亦失哈听罢,眼眸猛地一亮,立即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啊……天下太平了。”
说着,亦失哈立即拜倒,朝朱棣磕头。
朱棣面上依旧震惊,他显得难以置信,诧异地道: “贼首……真的捉住了?怎么可能……这样快……不是说,这二人十分狡猾,一直隐匿,即便是下头那些骨干的白莲道人,也觉得他们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吗?”
亦失哈依旧跪着,却声音显得轻松了几分: “陛下召威国公细细询问便知。陛下,威国公行事,向来有的放矢,绝不会出错的。”
朱棣点头,便立即道: “召他来。速召他来,这个家伙……总是……他娘的神神鬼鬼的样子……”
那小宦官正待要跑去……
朱棣却突然大喝: “且慢着。”
小宦官连忙驻足,回头,来不及跪下,朱棣便道: “不,不能耽误了他的正事,从栖霞到此,来回一趟不容易,若是耽误了他布置,出了什么纰漏,那可糟了。来人……朕去,朕亲自去看看。”
亦失哈却是显得不放心,劝道: “陛下……外头现在风声紧,只怕有危险。”
朱棣道: “这所谓的教众,不过人多一些罢了,可多是乌合之众,他们隐匿则罢,若真敢冒出脑袋来,便是来一百万也不够朕杀的。”
看亦失哈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顿了顿,朱棣便又道: “多调一些禁卫尾随便是,教众大臣也伴驾。”
亦失哈想了想,点了点头,这才道: “是,奴婢遵旨。”
很快,整个宫里,乱做一团。紧接着,便是上千抽调出来的勇士营以及羽林卫开道。朱棣又率百来卫士,飞马自大明门出。
听闻抓住了白莲教的匪首。
文渊阁的胡广和杨荣十分意外。
实际上,他们对于眼下的局势,已经非常担忧了。
就好像一个火药桶,一点既燃。
这一路,二人也骑马而行,在马上,胡广忍不住嘀咕: “天下之大,这白莲教的匪首如此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如何短短一个多月,便能探知其踪迹,这委实有些难以相信。”
杨荣也觉得古怪,道: “且先不管,一切等见了张安世便知道。”
胡广点点头: “若当真能抓住匪首,那便再好不过了,天下大吉啊。”
…………
睡了一个好觉,舒服多了,感谢大家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