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的……不像本地人……”特派员刘甄闻听所言,又吃一惊,莫非真的被他们看出破绽。那么,自己的女儿身岂不也暴露了,看来我们的女扮男装并不高明,或者真的遇到了高手。
厉害啊,在江城市那些便衣特务,没一个能分清是男是女的,因为,自己的变脸,术完全可以以假乱真,来到拖船蚌这个不起眼的小村镇,怎么就失误了呢?
嗷,明白了,我们只顾观看风景,却忘记了自己的形象,哪个想到,身后有敌人盯梢。
通过此事也给自己提个醒,一名地下党员,做地下工作,时时刻刻都不能麻痹大意,保持高度警惕,否则坏了大事,自己被杀算不了什么,给党带来了损失。
她随向通讯员王欣讲道:“看来必须想办法制服二人,否则带回荆沔天潜城,交到二少爷手里,岂不更加麻烦。”
“何止麻烦,”通讯员王欣想得更可怕,“如果交给保安团长西霸天更加麻烦,连性命都难以保住,”
“太可怕了,”
特派员刘甄感到处处都有风险,时时都要斗争,“我们在这里都难以安身,更不能进入荆沔天潜城了,与二少爷低头不见抬头见,如何开展党的工作?发展收编队伍岂不成了一句空话,”
“那怎么办?”
通讯员王欣提出以绝后患的办法,“还是把两个团丁干掉保险,制服不行,虽然一时服了,难以保证以后不说。待王欣悄悄地过去,来个突然袭击,杀掉二人……”
“杀掉他们……”
特派员刘甄感到不妥,不能再惹事生非,“这样,岂不把店老板给害了,我们跑了,他能跑吗?
西霸天一定找他要人,会在荆沔天潜县贴出通告捉拿。
我们成了通缉犯,到哪儿藏身?
哪儿有安身之地?”
“杀不能杀,放不能放,”通讯员王欣心里着急,感到这两个团丁真是麻烦,行军累了几天,本想安安静静睡个囫囵觉,竟然被他们搅黄了,“难道就在此坐以待毙,等待他把我们抓去献给西霸天,如何处理呢?”
“这是个大问题,一定要好好琢磨琢磨,”
特派员刘甄发愁了,两个团丁关系重大,一定慎重,处理不好就会给下一步工作带来麻烦。
她在宿舍里来回走动,样子很着急,“怎么办呢?不能杀,不能放,难道就不能想办法,被自己利用?化敌为友如何……”
她想得太多太多了。
“唉,”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感到自己年轻,太不沉着了,两个团丁就把自己吓成这样,怎能指挥千军万马?
于是,她静下心来,俗语说;“车到山前必有路,”
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冒险,随向王欣讲道:“沉着气,再等等。”
突然,店老板点头哈腰,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肯求道;“我们是小本生意,还望多多照顾,”
他随从荷包里掏出洋烟来。
“洋烟?”特派员心里琢磨起来,中国人落后,那是腐败的清政府刚刚废除,人们吸的都是旱烟,腰里别个烟袋,来人递上旱烟袋,哪儿有成盒的香烟。
中国不会制造,都是从外国进口来的,所以称作洋烟。能吸到洋烟的都是贵人,或者上等客人,贵宾。这个待遇够意思了,难道团丁们就不给一点脸面。
店老板每个团丁递给一支,讲道:“我独行伶仃虎,敢保证他们绝对不是共党,再说,这么个小店共产党哪里看得上……”
此时,天空上的星星又缀上了无数细碎的金片,月光照在附近大湖上,变幻奇异的色彩,夜雾迅速被风卷到远远的天边去了。
青年团丁接过洋烟,感到店老板还不错,面子不小,把自己当成了“贵宾”。
他一只手拿着香烟,放到鼻子上闻了闻,而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挺香的,那暴怒的眉头舒展开来,露出了微笑,满意的点点头,终于松了口气讲道;“既然不是共党,那一定是土匪,”
店老板独行伶仃虎闻听不是共党是土匪,心想有门,窝藏土匪比窝藏共党的罪名轻多了。
还是洋烟管用,随套起近乎,笑着讲道:“嗨!开什么国际玩笑,更不是土匪。你想;土匪大部分是夜间出来活动,来势凶猛,抢完就走,哪儿会住店。再说,他们盯上的是地主老财,要抢那些富人的东西,我们一个穷老百姓有啥油水,何况客店呢,除了几张破床以外,还有什么?送给他们都不要,”
络腮胡须的中年团丁脸边胡须黑老王点了点头,他好像是个班长,接过香烟一直拿在手里,白了一眼,何曾不知土匪的出没时间。
店老板立即明白了,那是懒得掏火石,取火镰,拿纸媒,擦半天才能燃着,赶紧献起殷勤,从口袋里取出一盒“洋火”,擦着给老班长点上。
这时,老班长深深地吸了一口,斜眼瞥视店老板手中的“洋火”。
伸手一把抢过,举起“洋火”看了又看道;“什么“洋火”,就是一盒火柴,******中国人不会造,抽烟用火镰燃纸媒,擦半天点不着,怪麻烦的,还是“洋火”方便,”随即装进了口袋。
这一切,都被特派员刘甄和通讯员王欣看到眼里,此时,那颗害怕紧张的心平静了。
特别那句模棱两可的话,“不是共党是土匪”,说明不是为她们而来,更不是发现了破绽。
这时,二团丁站在店门口狠狠地吸起香烟来,好像一定要吸过瘾似的,磨磨蹭蹭不肯离开,好像还要找什么岔子。